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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作者:三两盐      更新:2025-04-08 09:08      字数:3239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决定不跟这个人计较了。
  两人继续往前,推着购物车到了蔬菜区。
  叶云樵挑选了一些新鲜的蔬菜,正要去拿香菜时,秦知悯微不可察地往后退了一步,眉头也轻轻皱了皱。
  叶云樵注意到他的反应:
  “你不吃香菜?”
  在家里好像是没见过香菜。
  秦知悯淡淡道:“谈不上不吃,但不喜欢。”
  “哦——”叶云樵拉长音调,然后利落地拿了一把最新鲜的香菜,丢进购物车里。
  秦知悯:“……”
  他盯着那一把翠绿的香菜,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叶云樵的脑袋,问道:“明天中午喝鸡汤吗?”
  “好啊。”
  “那我加点这个,更滋补一些。”秦知悯语气平静,拿了一袋党参放进购物车。
  叶云樵眯起眼睛,看着以前那个为他专门叮嘱不加党参的男人,半晌,冷笑了一声:
  “秦知悯,你好小气。”
  “彼此彼此。”
  购物车满,他们走到收银台前排队结账。
  叶云樵站在一旁,目光随意地扫过收银台旁的小商品,忽然被一排色彩缤纷的方形小盒吸引了注意力。
  他指了指其中一盒,侧头问秦知悯:“这是什么?”
  秦知悯低头一看:“口香糖。”
  “口香糖?”叶云樵若有所思,拿起一盒仔细端详,“是糖吗?”
  “嗯,算是,不过可以嚼很久,不会融化。”秦知悯解释道,“但吃完要吐,不能咽。”
  顿了顿,他问:“买一盒?”
  “好。”叶云樵点点头,视线又往下一滑,停在了下面一排小巧的盒子上。
  包装看起来很特别,跟他刚刚见过的任何商品都不太一样。
  他没太看清楚字,打算拿起来看看。但还没等碰到盒子,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
  秦知悯不动声色地把他拉开,顺手拿起刚装好的购物袋,语气沉稳:
  “不用买,家里有。”
  -
  叶云樵就这样一头雾水地和秦知悯回了家。
  他问秦知悯那是什么,秦知悯没回答。
  他又问了一遍,对方索性过来亲他,封存他所有的疑问。
  叶云樵捂着有些发红的唇,学聪明了,没敢再问。
  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
  洗漱过后,客厅灯光柔和,温度适宜。
  秦知悯坐在沙发上,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处理邮件。叶云樵则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手里翻着一本小说,偶尔翻页的动作带起细微的沙沙声。
  两人做着各自的事情,共享着同一份静谧。
  终于,秦知悯合上计算机,放到一旁:“阿樵。”
  “嗯?”叶云樵随口应了一声,眼睛却始终盯着书页,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秦知悯见他敷衍,直接伸手将人抱进怀里,下巴轻轻蹭了蹭叶云樵的颈窝。
  叶云樵被他抱得一晃,手里的书差点掉下去,他皱了皱眉,伸手推开秦知悯:
  “你别闹,我正看到主角和反派打架呢。”
  秦知悯权衡了一下,最终停住动作,没再出声,也没松手,只是一直维持着环抱他的姿势。
  叶云樵看完这一部分,意犹未尽地翻到下一卷,这才察觉到身侧的人毫无动静。
  “怎么不说话了?”
  秦知悯目光沉沉,没什么表情:“在等你看完书。”
  这话怎么听着莫名委屈?
  他忍笑,把书合上,转过身,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试探着问:
  “生气了?”
  秦知悯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叶云樵愈发觉得好笑,他没见过这样的秦知悯,故意凑得更近,语气温温柔柔:
  “秦总就这么生我气了?”
  秦知悯仍旧板着脸,姿态端方贵气,丝毫没有受到诱惑。
  “看来是真生气,该怎么办好呢?”他自言自语着,作势思索了片刻,然后突然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本来想等他主动亲一下就好的秦知悯,目送着他走远的背影,忍住了把人拽回来的冲动。
  他低眸,看了一眼叶云樵的小说。
  很好,以后不给阿樵买了。
  没过多久,叶云樵拿着一个卷轴走下来,目光在沙发上那抹安静的身影上停了停,走近后故意问道:
  “还生气吶?”
  秦知悯看着他手中那幅卷轴:“这是什么。”
  叶云樵不急着回答,反倒是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你要是还生气,就不告诉你。”
  秦知悯抿了抿唇,一把将他的手腕扣住,轻轻一带,轻松将人拉进怀里,让他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腰,嗓音低沉:
  “不生气了,那现在能告诉我吗。”
  叶云樵眉眼弯弯,不紧不慢地打开卷轴,一幅细腻的工笔画跃然纸上。
  画面上,两个人并肩而立。
  左侧的人身着剪裁考究的西装,背后是鳞次栉比的现代高楼。右侧的人,则是一袭古装,衣袂翻飞,身后的背景是一扇雕花古窗。
  他们分属两个截然不同的时空,可站在一起时,并无半点违和,反倒让人觉得这就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他们应该在一起,他们应该一直在一起。
  秦知悯的指尖划过画中人的轮廓:“画得很好……”
  “也画得很像。”
  “当然像,”叶云樵挑眉,“我画了很久的。”
  这些天来,他可是煞费苦心,一边要躲着秦知悯不被发现,一边要认真把这幅画完成,属实是不太容易。
  然而秦知悯的视线在画上流连片刻,忽然道:“但有个地方不太对。”
  “嗯?”
  秦知悯抬起头,凝视着他,语气格外认真:
  “你这里,应该靠近一点。”
  话音落下的瞬间,秦知悯收紧腰间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叶云樵猝不及防地往前一倾。
  下一秒,呼吸交错,彼此的影子倒映在对方眼底。
  画卷被搁置一旁,线条间描摹出的身影,终于在现实中紧紧相拥。
  他看着他,他的眸光里全是他。
  近得连心跳声都能听清。
  鼻尖轻贴,温热的气息纠缠间,不知是谁先靠近了些,唇齿相贴,滚烫的吻一落再落,密密匝匝地碾过彼此的唇角,溅起模糊的水光。
  可接吻仍觉不够,克制不住那从脊梁深处攀沿而生的燥意。
  于是指尖游移,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指腹划过肌肤,炽热的红印随之一路向下。
  火焰舔舐过白瓷,一点点蚕食,一寸寸掠夺,带起微弱的痛感,颤栗的酥麻,以及逐渐变得浓烈的喘息。
  终于,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间隙间透出润白的肌肤,只需再轻轻一扯,便能彻底剥离,裸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可他们此刻身处客厅,在落地窗前,在沙发上,在炽亮的灯光下。
  明晃晃的光线勾勒出交迭的身影,也清晰地映照出每一分情欲的滋长。
  叶云樵指尖颤了颤,尚存理智地按下秦知悯作乱的手,试图拉开些许距离。但刚一抽离,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扣回。
  秦知悯的眼眸被情绪晕染得猩红,他勾住叶云樵的后颈,握住他的掌心,低头咬了一下食指,然后缓缓引导着,将手覆在自己心口。
  胸膛之下,频率如雷鸣。
  他垂眸,嗓音喑哑,温柔询问:
  “可以吗?”
  谁都知道这个问题的主语。
  叶云樵也知道。
  他听着,手指蜷起,无意触碰到秦知悯锁骨上因子弹留下的疤痕。
  它是鲜血与生死铸成的印记,将永存于这里。
  叶云樵羽睫微抖,刚想开口,却被秦知悯制止。
  “阿樵。”秦知悯的声音低缓而郑重,“不要因为习惯,不要因为怜悯,更不要因为愧疚。”
  “我想问的是,你是否真的允许。”
  他不是在索求,不是想要一场带着犹疑的纵容。
  他要的是明确的、毫无保留的应允。
  叶云樵沉默,久久凝视他的眼睛。
  因爱而生的欲望,因爱而生的同意。
  秦知悯在问,自己是否真的爱他。
  而答案不需要思考。
  所以——
  “可以。”
  这一刻,秦知悯追逐太久的背影终于回头,仰望太久的星星终于落入手中。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句回答下,彻底崩塌。
  他低下头,吻住叶云樵。
  不再是方才的试探与克制,而是彻底卸下伪装的、赤裸的、无法遏制的渴望。
  叶云樵被他吻得仰头,轻喘间,后颈被温热的手掌扣住,整个身躯都被按进怀里。
  摇摇欲坠的衬衫彻底滑落在地,沙发上的影子交迭,亲吻、纠缠,最后一路跌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