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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作者:三两盐      更新:2025-04-08 09:08      字数:3354
  “它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不能丢。”
  但秦知悯说:
  “你很重要,比它重要。”
  叶云樵一怔,抬眼看了看秦知悯的侧脸。
  雨水顺着对方的脸颊滑落,模糊了秦知悯的表情,但那语气却在他的脑海中久久回响。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秦知悯的肩膀上,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压抑着,压抑着,却发现压抑住的波澜还是一点点溢了出来:
  “秦先生,谢谢。”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但是。
  谢谢你能来。
  秦知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收紧手臂,用力地将他往背上抬了抬,才又开口:
  “不用叫我秦先生。”
  叶云樵愣了一下,但下一秒又听秦知悯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认真和温柔:
  “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知悯,知道的知,怜悯的悯。”
  他的语气微顿,却嘴角轻扬:“阿樵,你可以叫我知悯。”
  叶云樵眨了眨眼睛,没急着回应。
  他的脑海一时间空白,却又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
  他看着秦知悯湿透的侧脸,薄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带着笑意开口:
  “好。”
  “知悯。”
  声音很轻,却像是带着一丝温暖的光,瞬间驱散了两人周围的寒意。
  秦知悯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叶云樵的手臂,确认他抓得稳后,继续背着他迈步前行。
  他们身后是风雨不停,但在这一刻,所有的冷与乱仿佛都被隔绝在外:
  “我们回家。”
  -
  狂风呼啸,暴雨滂沱,天际被乌云压得低沉。
  这场大雨疯狂地倾泄而下,像是要把一切都洗干干净净。
  洗去污秽,洗去淤泥,洗去那些已被时间埋藏的记忆。
  像是让洁白展现在世间,又像是等待着新篇章的开启。
  就在江川市城北郊区的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上,突如其来的发现打破了这片寂静的氛围。
  “我靠,这不对劲。”一个工人抬头,惊恐地看向挖掘机旁,声音中带着未曾掩饰的震惊。
  “这土里指定有东西。”另一个工人也神色凝重地挪开手中的铲子,转身喊向远处的工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几名工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汇聚到那片挖掘的土堆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湿气,雨水在他们的工作靴间不断积水,然而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雨水的侵袭。
  “工头!好像挖到墓了!”
  第22章
  江川市第一医院特需部。
  诊疗室里,气氛安静却带着一丝紧张。医生仔细检查着叶云樵的伤势,一边纪录情况,一边不时发出沉思的低喃。
  “手臂上的刀伤虽然看着吓人,但没有伤到筋骨。脚踝有些轻微扭伤,不过问题不大,静养就行。背部的淤青和擦伤也只是皮外伤,清理一下伤口,再观察几天就可以了。”
  医生合上病历本,摘下手套,语气轻松地总结:“总的来说,情况不算严重,但还是需要多休息一段时间。”
  秦知悯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叶云樵,直到听到这番话才稍稍松了口气。
  尽管如此,他的眉心仍紧紧皱着:“他之前有出过车祸,会不会对这次伤势有影响?”
  医生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检查单:“目前看没有直接影响。不过如果您担心,我们可以安排进一步的检查——不过,不是太必要。”
  秦知悯点点头:“那就安排吧,尽量全面一些。”
  医生应下,接过助手递来的病历本,开始登记进一步的检查项目。
  叶云樵见状,扯了扯秦知悯的衣角,忍不住开口道:“不用这么麻烦,真的只是小伤……”
  他话音未落,就因为刚才的动作过大,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嘶。”
  秦知悯立刻转过身,蹲下询问道:“哪里疼?又弄着伤口了?”
  “没事没事。”叶云樵连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解释,“刚才动作大了点,真没事。
  叶云樵说完,看着秦知悯一身西装已经被雨水打湿,连头发都还有水珠未干:
  “我这里已经没事了,医生会照顾好。你这一身湿漉漉的,先去换个衣服,不然着凉了。”
  “我没关系……”看着叶云樵坚持的神情,秦知悯最终还是改了口,“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换件衣服就回来。”
  他说着站起身,对医生叮嘱了一句:“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医生点头应下,而秦知悯最后看了叶云樵一眼,才转身离开诊疗室。
  走到更衣室,他脱下湿透的西装外套,挂在一旁,拿起干净的衣服换上。
  他扣着西装扣子,月光从高处的窗户洒下来,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光影交错。
  他垂眸,手上的动作逐渐停下,脑海里浮现的是叶云樵受伤时那苍白虚弱的模样。
  扣好最后一颗扣子,秦知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片刻后,秦知悯挂断电话,站在特需部的走廊尽头。
  落地窗外,大雨如注,他双手插在兜里,目光却透过雨幕,投向远处,不知道想着什么。
  手机突然响起。
  秦知悯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接通:
  “妈。”
  电话那头是沈佩兰一贯冷淡的声音,她已经从陈管家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现在在医院。”
  “那就好。”沈佩兰顿了顿,像是无话可说,却又像酝酿着什么。
  秦知悯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挂断电话,等待着她的下文。
  果然,几秒后,她开口了:“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秦知悯之前从来不会这么在意一个人。
  他傲慢,冷漠,站在高位,看透一切,但又需要陪着演出。
  直到遇见了叶云樵。
  其实从秦知悯醒来,毫无芥蒂地答应和叶云樵的婚姻之时,这种在意就已经初露端倪。
  她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些,却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直到今天,直到听到秦知悯今天做的事情,她终于确定:
  “你是不是……”
  秦知悯干净利落:“是,我喜欢他。”
  沈佩兰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瞬,电话那头又陷入短暂的寂静。
  只有雨声隐约穿过电流传来,像一场无形的拉锯战在两人之间悄然展开。
  “喜欢?”沈佩兰语调听不出情绪,“你对他是什么样的喜欢?”
  秦知悯低声笑了一下:“就是您理解的那种喜欢。”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大雨上,神色变得晦暗而危险。
  那是一种带着占有欲的神情,深入骨髓,近乎病态。
  他叫做秦知悯,却从来不知道怜悯是何物。
  直到他因为一场车祸,穿越到千年前的绥朝,以一个灵魂的视角陪伴一个人走过了他的一生。
  看他高节清风如云中仙鹤,却不知道朝堂人心沟壑难平。
  见他即使屡遭算计与迫害,被贬极北之地,也要守护大厦将倾的王朝。
  他看着他的过往,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
  秦知悯的爱意在死守北雊的三十八日里萌发,在一场万箭穿心的大雪里肆意生长。
  “妈,他让我有一种‘活着’的感觉。不是那种只在输赢和权谋里翻滚的感觉,而是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电话那头,沈佩兰淡淡听着这句话。
  她很少对秦知悯的决定感到动摇,但这次,她似乎说不上是支持还是反对。
  她只是想起了从前的秦知悯。
  虽然身为他的母亲,但她总觉自己的孩子像个冰冷的机器。永远不知疲倦、不含感情地执行着一切认为他合理的任务。
  沈佩兰没有再追问,只是沉默了很久。
  终于,她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夜里的雨声:“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沈佩兰没有再多说,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秦知悯就着月光站了一会。
  他就这么站了一会,直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秦总。”杨秘书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压下了喘息,将手中的文件递上,“北郊工地那边发现了古墓。考古队已经赶过去了。”
  秦知悯接过文件,低头翻了几页,目光扫过几张模糊的现场照片和简略的勘测报告。
  他合上文件,冷静地吩咐:“让工地停工,保护好现场。”
  杨秘书点头:“刘兆他们已经联系过工地负责人,停工命令已经下达了。”
  “继续跟进文物局,看他们的决定是就地保护,还是选择回填后继续开发。”
  “好的秦总。”杨秘书应声后,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手机盒,交到秦知悯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