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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作者:舟木      更新:2025-04-08 09:03      字数:3420
  任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浪什么时候学会调情了?”
  阮可笑笑,问他:“今天见到高中同学,迦哥应该有很多话说才对。可我怎么发现,一直都是阚先生在说高中的事,迦哥不怎么发话?”
  任迦拿着烟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
  阮可的目光死死盯在任迦身上,捕捉他细微的肢体、目光、表情变化,从肢体、目光、表情去揣度他的心理和情绪变化。
  任迦避开了阮可的问题,而是突兀地问道:“小浪,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出自鲁迅的《而已集》。”阮可脱口而出。
  “我们上学的时候,语文考试阅读理解最怕遇上鲁迅的文章。可越是长大越是发现啊,鲁迅先生当真是智人,他的话,在任何时代任何场景下,都是金句。”
  “迦哥这是怎么了,突然讲起这么哲学的话?”阮可看着任迦的眼睛,温柔地说,“迦哥如果有心事,可以跟我讲,我一直在听着。”
  或许是阮可的声音太温柔,或许是任迦的心事憋了太久,任迦对阮可说:“小浪,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一种场景,施害者,转头就忘了自己做过的坏事;受害者,却因为那件坏事,很多年都遭受折磨,无法忘怀?”
  “可能那件坏事,在施害者眼里,算不上坏事,只算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一个高大男人在街上踢了一脚流浪猫,男人觉得无关紧要,但流浪猫在面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时候,会产生巨大的恐惧;比如父母体罚小孩,父母觉得正常得很,但在以父母为天的小孩眼里,有如天塌;又比如,同一个班级里的学生,富贵的学生嘲讽穷学生的衣着,富贵学生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却已经伤害了穷学生的自尊。”
  阮可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仔细观察着任迦的表情变化,果不其然,在说“富贵学生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却已经伤害了穷学生的自尊”的时候,任迦的脸上闪过一丝被拼命压抑的愤怒,
  阮可在心里暗笑,继续说:“在这种情境下,不但施害者不会产生一丝愧疚,就连当受害者跟第三者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第三者也只会怪受害者玻璃心,毕竟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不曾以受害者的身份亲身经历当时的情境,谁都无法感同身受。”
  听到阮可的这个结论,任迦冷笑着问:“所以这时候受害者该怎么办呢?遗忘吗?”
  “能遗忘就遗忘吧,遗忘是自我保护,一直陷在过去里,对自己是一种伤害。但如果真的遗忘不了……”阮可耸耸肩,“就找到当初的施害者,报复他。”
  “怎么报复?让他也经历同样的事?”
  “不不不,迦哥,同样一件事,对某些人能造成伤害,但对某些人造成不了伤害。我觉得吧,这个报复,自己怎么爽就怎么来,毕竟自己没报复爽的话,还是会放不下的。”
  任迦吸了一口烟,将云雾吐在阮可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阮可,说:“原来小浪还有这股狠劲,以前倒是没发现。”
  阮可将双手一摊,说:“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我有过亲身经历。我有个高中同学,读书的时候恶作剧,老撕我作业本,我忍他忍到高中毕业,但那股气憋到大学毕业都放不下。直到我出名后有了很多钱,有一天偶然得知他在经营一家火锅店,我就花钱雇了一帮人去把他店给砸了。”
  任迦笑道:“他撕你作业本而已,你却砸了他的店?”
  “报复是重了点,可这样才解气。”
  任迦走近阮可,两个人差不多鼻尖顶着鼻尖。
  “小浪,告诉我,那感觉怎么样?”
  “爽,相当爽,爽极了。”阮可直视任迦的双眼,带着几分引诱的意味。
  第20章 痴情流量与绝情天王(十)
  从那天起,任迦与阚凌波走得愈发近了,时不时凑在一起喝喝茶,打打牌,聊一聊投资。
  而任迦“召见”余浪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原因可能是任迦发现余浪真的很听话懂事,他不再质问任迦爱不爱他,不再好奇不该知道的东西,俨然一个乖乖巧巧小跟班。
  任迦别墅里,阮可为任迦点上一支香烟,任迦半躺在沙发上,那双暗黑宝石似的的双目正盯着阮可看,眼神温柔。
  看着看着,任迦似乎很动情,他抓起阮可的手,在手背上深情一吻。
  “小浪愈发懂事了。”任迦说。
  “我以前很不懂事吗?”阮可问。
  “倒也没有,只是有些啰嗦、有些固执。”
  “那是我不对了。我早该听迦哥的话,像迦哥这样聪明的人,说的话就没有错的。”
  “你在恭维我?”
  “我是信任您。”
  任迦捏了捏阮可的脸蛋,迷死人不偿命地说了声:“乖。”他歪着头,像在思考些什么,这模样像个天真的小孩。思考完了,他对阮可说道:“小浪,你是不是被邀请去星斓晚宴了。”
  星斓晚宴由星斓视频主办,时间设在平安夜,届时不光有大牌明星到场,还有许多著名的影视投资人也将出席。
  “当然,我可是当红流量,星斓晚宴不可能不邀请我。我知道迦哥也接受邀请了,到时咱们会见面的。”
  任迦的手捧着阮可的脸,大拇指在他嘴唇上摩挲。任迦笑了笑,说:“小浪,你有些视频在我手上。”
  阮可感受到余浪的心一痛。
  任迦突然提起视频,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余浪帮忙了。可明明余浪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他却偏偏还要搬出视频来要挟,这只能说明任迦没有完全信任余浪,或者说他压根不信任任何人。
  阮可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说:“迦哥要我做什么事吗?”
  任迦满意地点点头,“乖,小浪就是一点就通。”
  任迦凑近阮可耳边,轻声耳语:“小浪,在星斓晚宴上,我要你这样帮我……”
  平安夜到了,阚凌波高高兴兴地开着奔驰,去赴任迦的约。
  阚凌波去的是由星斓视频主办的星斓晚宴,晚宴邀请了明星,还邀请了许多著名影视投资人,如果阚凌波家想进军娱乐市场,那么这些投资人是阚凌波必须拓展的人脉。阚凌波本没有这次晚宴的邀请函,是任迦帮他弄到的。
  任迦穿了一身蓝色西装,在人群中闪闪发光。他热情地将阚凌波接了进来,任大明星亲自接人,可算给足了阚凌波面子。
  阚凌波热情地扯着任迦聊了好一会儿天,忽然他打了个哈欠,抱歉地对任迦说:“抱歉啊,我烟瘾又犯了,这里的吸烟室在哪里?唉,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烟瘾越来越大。”
  任迦始终保持着礼貌地微笑,他往西南方向一指,说:“从那个通道过去就是了。”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盒英国牌子的香烟,递给阚凌波,“抽这个。”
  阚凌波接了,看到这牌子,他欣喜地说:“这个牌子好,上次迦哥给我送了两条,我就一直抽它,其他牌子的烟看都不看一眼了!”
  任迦笑着问:“那两条烟抽完了吗?”
  “抽完了,抽完之后我去买了同个牌子的,但总感觉没有迦哥送我的给劲。”
  说完,阚凌波去了吸烟室,而任迦有其他应酬。
  任迦刚才给阚凌波的那包烟,包括之前他送给阚凌波的两条烟,烟丝里都是加了料的,任迦计算好了用量,估算出阚凌波毒.瘾发作的时机。
  任迦想让阚凌波死在这场晚宴上。只有这样,压在他心里多年的那块巨石才能瓦解。
  晚宴开始,任迦贴心地让阚凌波与自己同坐一桌,好为他介绍人物。席间阚凌波忽然有些不对劲,他打哈欠、流眼泪、浑身颤抖,最后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对同桌人不住抱歉:“对不起啊,我去抽根烟。烟瘾犯了,烟瘾犯了,以后一定要戒烟,真误事,哈哈……”
  阚凌波走后,同桌人面面相觑,有两人窃窃私语:
  “这不太像单纯的烟瘾啊。”
  “有点像……”
  “溜冰”两个字到底没说出口,毕竟没证据可不能乱说。
  任迦站起身,向同桌人鞠了一躬,说:“抱歉我离席一下,去看看凌波怎么了。”
  然而任迦离席没走两步,就迎面撞上了当红流量余浪。余浪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一不小心全洒任迦西装上了。余浪连连道歉,硬是要陪任迦去换衣服。任迦说不用人陪,余浪偏不,偏要跟着任迦。晚宴没有记者在场,都是圈内人,所有知道两个人猫腻的人都暧昧地笑了起来。
  阮可把任迦推进了休息室。门一关,任迦就给了阮可一个亲吻,夸道:“做得好,宝贝。”
  任迦的助理给任迦送来了一套新衣服,任迦让助理在外面等,他把门关上,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任迦和阮可。任迦递给阮可一粒安眠药,阮可吃了药后,就在休息室睡着了。而任迦将被红酒弄脏的西装脱下,出乎意料的,西装里面,还穿了一套黑色休闲服。没错,任迦穿了两套衣服,为了不突兀,他特地减了肥,让自己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