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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 第43节
作者:yoyo鹿      更新:2025-04-08 09:01      字数:3275
  钟行简找到江若汐时,她刚在府衙使了银两,却被人拒之门外。
  今夜的风微凉,湿漉漉的,又一卷乌云压到头顶,夜空更显得黑沉。
  江若汐一手按在肚子上,脊背微微弯曲,整个人垮在那里,似崖边摇摇欲坠的野花,
  无依无靠。
  钟行简从马背上跃下来,刚欲成为她的倚仗,便见黑夜中一个身影疾行而过,停在江若汐面前,
  是卢相生。
  江若汐真的没人可求了,昌乐公主大喜的日子,即使是她不乐意的,也不想直接搅了她的洞房。
  隔着极远,都能隐约看出卢相生匆匆而来的关切,和妻子的邀他帮忙的殷切。
  妻子将一袋沉甸甸的东西往卢相生怀里塞,对方不断推拒。
  钟行简脑海中大体辨别出:妻子定是在府尹那里碰了钉子,无人可求,找到卢相生帮忙,但凭卢相生的官职,办成此事也难。
  可妻子,为什么独独不找自己。
  夜风渐起,钟行简每一步好似捆着千斤之重,胸口不知为何,似被什么刺中,一下一下地痛似涛水涌动,
  他扶上胸口,那里一片风平浪静,可那样的温热与痛,为何那样地真实。
  眼前的黑夜与旁人,在这一刻都恍若烟消云散,
  他那引以为傲的矜贵和稳重,在这一刻全然粉碎。
  他曾见过这个世界的星光,是妻子眼里纯粹的爱意,故而在很长一段时间,他总以为自己不会真正地失去她。
  直到胸口一浪高过一浪的痛楚袭来,
  他的心真的慌了。
  第32章 生硬的讨好
  直到将她打横抱起, 他眼底的凌乱,结结实实撞入她的眼眸,
  “说过你是我的妻,无论何事, 你都可以依靠我。”
  江若汐懵懵的黑亮双眸望向他, 此时还在思索如何再找门路救弟弟,
  刚才那句话, 随着夜风嗡鸣一闪而过, 她还没来得及听,只看见钟行简面色阴沉,向卢相生道,
  “烦劳卢员外郎多跑一趟, 此事我来解决。”
  卢相生的视线从钟行简冷峻的双眸间收回, 拱手退下,“钟世子客气了。”
  不由分说,钟行简把江若汐径直抱上随后驶来的马车。
  隔着幕帘,钟行简磨着沙砾的嗓音传出, “刘府派人盯着, 今晚如果任何异动, 先把人扣下。”
  “挑些府中精锐, 派去江府守卫。”
  “拿我的令牌,让府尹放人。”
  许立领命正欲离开, 江若汐道, “稍等。”
  钟行简漆黑的眼眸垂下来, 闷出两个字, “不信?”
  还没等江若汐说什么,钟行简重又吩咐, “荷翠跟着,把事情办妥后,回来复命。”
  这正是江若汐想说的话。
  马车晃悠悠行进,江若汐绷紧的神经松了半刻,小腹断断续续的坠痛绵延而来,她窝起腰,怕是月事来了。
  钟行简嗓音放轻,“不舒服?”
  “嗯。”字音从江若汐喉间挤出,忍着细细密密的痛感,缓缓地从钟行简怀里往外滑。
  钟行简此时似是铁了心,手掌力度收紧,不允许她再抛弃自己,“哪里不舒服?”
  他问,嗓音透过胸部的沉吟传来,无端带着几分轻柔和小心。
  江若汐没有回音,她轻轻咬住红唇,额间已渗出薄汗。
  钟行简不明就里。
  马车停稳后,江若汐挣扎着想下车,钟行简轻轻一带,将她圈在怀里抱下马车。菊香早已传完信回府,等在府门前看见这一幕懵怔一瞬,
  复而垂眸抿笑,替夫人高兴。
  钟行简抱着妻子,边往府里走边吩咐,“速去叫太医署院正。”
  江若汐抓住他的衣襟,苦笑出声,“倒也不必。”
  “为何?”钟行简垂眸见怀中的妻子,软绵绵似一只窝在那里的小猫,一只手紧紧攀抓在他胸前,整个人似是挂在他身上,冲他无奈又柔弱地笑。
  不是那个披着温婉恬静外壳的世子夫人,也不是拒他于千里的冷艳月光,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
  回到静尘院不多会,院正到了,菊香也替江若汐准备好了一应东西,钟行简余光一瞥便明白了,
  “你来月事了?”
  江若汐没理他,任由菊香搀扶着闪进净房换了东西后,钻进床榻的薄褥里。
  钟行简沉吟片刻,方道,“都会疼吗?”
  菊香见夫人闭目抿唇不想言语,福身回道,“回世子爷,不一定的。每个女子不同,夫人自小疼得厉害些。”
  “嗯。”钟行简眉间轻拧,隔着帷帐看着薄被下忍疼而发颤的双肩,放缓声线,
  “既然院正到了,不妨让他看看,缓解一些疼也是好的。”
  似是在同妻子商量。
  女子来月事各有不同,即使自小就疼,也没想过问医吃药的。
  院正已经站在榻前请脉,江若汐实在没什么力气动,菊香将她的手请出,搭上锦帕,院正诊脉后向回禀,
  “世子夫人弦紧而涩,迟缓无力,是气血瘀滞,风寒侵宫之症。我开方调理三五月,可见效。”
  “有劳院正。”
  钟行简送走院正命人抓药熬药,自己坐在床沿上,试图接替菊香正在做的事,
  “我为她暖腹。”
  菊香怔怔半响没回过神,似是天上仙子谪下来扫地,
  光听就觉得格格不入。
  虽然不可思议,菊香还是认真教给钟行简,“夫人这时小腹凉,手要搓热捂在夫人小腹处,夫人会舒服些。”
  钟行简闻言,常年清冽的脸上没有半分变化,搓了半刻手掌,才伸进被褥,
  他的手厚实而温暖,因早年习武带着薄薄的茧子,轻轻地将手掌覆盖在她的小腹上,动作轻柔而坚定,似是在守护世间最珍贵的。
  穿透了夜的寒意,一股暖流从小腹慢慢展开,渐渐地,原本微凉的手指也开始回暖,江若汐蜷缩的身体无声无息地舒展开来,
  江若汐闭目,静悄悄的。在这一刻,所有的病痛与不适都仿佛离她远去,只留下这份难得的温暖与宁静。
  她半浮半梦地睡,心里记挂着弟弟,迷迷糊糊的。
  菊香又给她备了两个汤婆子,放在江若汐腰腿附近,才退出房间。
  内室里只剩江若汐微弱而疲惫的呼吸声,还有一动不动守在一旁的直挺背影。
  药汤熬好了。
  浓浓的苦涩瞬时弥漫整个屋子,还好,在这时,江若汐听到了好消息:幼弟被放出来,没受什么皮肉之苦。
  刚才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府尹久经朝堂,知道各方底细,谁都不想得罪,自是谁也不敢动。
  这刻,江若汐深刻而清晰地意识到权势的轮廓。
  就这样毫无缓冲地摊开了甩在自己面前。
  她求助无门的事,对钟行简而言,只是一句话。
  他与生俱来握着这份权势。
  叶婉清想要的,许是也是这份权势,而并非钟行简本人。
  药汤端到跟前,江若汐刚刚坐起还没来得及接碗,碗从她面前滑过,被钟行简端在了手里,
  他要喂药。
  在平常夫妻间再自然而然的一个举动,在他俩之间,似是洞房那夜被褥下撒的谷物,不刺痛,却硌着难受,
  隐隐地,只剩不适。
  一看钟行简就是生怕头一次侍候旁人吃药,菊香站在一旁,心无端悬了起来,他搅动着药汤,垂下的眸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绪,
  视线落在他不算轻柔的动作上,菊香真怕下一刻钟行简直接按着夫人的头,把药灌进去。
  江若汐最怕药苦,看着面前的苦汤汁在不断地搅动,似是死囚犯在看侩子手磨刀,
  直到钟行简舀起一勺,凑到江若汐唇边。
  似是暗地里较着劲,江若汐不想在他面前露一点怯,红唇轻启去含乌黑浓稠的汤汁,
  “烫。”江若汐下意识惊呼出声,脸即刻转到一旁,在角落里皱起眉头,袖袍掩着吐吐舌头。
  这些俏皮的小动作、小表情全部落在钟行简眼中,
  妻子全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镇定。
  钟行简收回瓷勺,凑在嘴边轻轻地吹吹,动作生硬得好笑,就像一个惯常习武的彪形汉,忽然坐在床边绣花。
  吹完,还凑在嘴边试试温度。
  江若汐在瓷勺离开钟行简薄唇的一刻,夺过药碗,一口气灌进嘴里后,塞了个梅子,
  面色虽有些苍白,眼睑仍是淡漠的疏离,
  “多谢世子。”
  “我说过,不必谢。”钟行简喉咙蓦然一哽,这句话他不知说过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