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 第37节
作者:
yoyo鹿 更新:2025-04-08 09:01 字数:3558
在这悠长岁月的古朴庭院里,夏日的暖阳穿过葡萄架温柔地洒落,拂过青石板桌,悄悄地在祖父与祖母之间编织着温馨的情愫。
祖父精神矍铄,眼中闪烁着岁月沉淀下的温柔与智慧,站在祖母身侧,指尖轻轻触碰祖母的额头,小心翼翼为她揉去那不经意的疲惫与忧愁。
他的动作那样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的美好。
祖母眼中闪过一丝放松与感激,她轻轻握住祖父的手,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我好了,坐下吧。”
祖母想替祖父点茶,祖父接过茶具轻车熟路地为妻子生火煮水,待水沸腾,便细细地冲泡起一壶上好的龙井。
相较于点茶,祖父更爱热乎乎的茶汤,他轻轻地将一盏温热的茶递至祖母手中,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深情尽在不言中。
祖母浅尝一口茶时,祖父细心地拨开祖母额前的碎发,而后又细致地抚平她衣襟上的褶皱,让入画的她更显优美。
岁月静好,情深意长。
这份互有爱慕,细水长流的光景,虽无波澜壮阔,却自有一番动人心魄的美好。
画毕,国公爷走近查看,微微颔首,“不错。”
直陪着祖父祖母用过午饭,钟行简才被放回府。
大长公主放出眸中复杂的神色,有些日常的骄横模样,向夫君絮叨,
“行简这小子,在闺房之事上真是缺根筋,钟家的子孙都随了你淡薄逍遥的性子,唯独他,倒恰恰缺了这个。”
国公爷捏捏她的手掌,“放心,今日我有心点拨他,看画中笔触,他应是有所领悟。咱们且先看看。”
“希望还来得及。”大长公主轻叹,“在子媳孙媳中,若汐是我最钟爱的一位。所以,她父亲虽为寒门出身,我仍定了她为行简的媳妇。”
“若汐眼界手段都不是寻常后院女子有的,纵然入朝,也比许多男子更胜一筹。如果能与行简互助互成,国公府以后的气运定会绵延不绝。”
话到此处,她话锋一转,“只是现在二人之间有了嫌隙,起因为行简的寡断不知情趣,夫妻间少了相濡以沫的柔情,倒似是同僚共处一室。”
大长公主握握夫君宽厚的手掌,“唉,希望行简早日明白若汐的付出,放低自己的身段,挽回若汐心意。”
*
钟行简回府时,钟行旭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
意外看他一眼,钟行简走到书案后,闭目按按眉心,这才睁眼,沉声道,
“不在学堂听学,跑来这里做什么。”
钟行旭倒没像平日那般嬉皮笑脸,工工整整拱手,“大哥,我想了许久,想进国子监,尽快学有所成,高中科举入朝为官,帮助大哥分担家族兴衰之责。”
钟行简闻言,神色微定,瞧着眼前这个小孩,身姿笔直站在面前,稚嫩的脸庞闪烁着本不该有的坚毅目光,
“进去国子监轻易是无法出来的,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钟行旭一板一眼回话,“最近府里不安生,我又没大哥的定力,也没有五哥那样一心为他读书的母亲,去国子监是最好的选择。”
他本想用“鸡飞狗跳”四个字,怕刺中大哥痛楚,惹他生气事不成,才换了词。
五爷钟行远是三房乔氏独子,乔氏也是个有主意的,她比二房徐氏更低调,儿子是书痴,她便整日与儿子在院内闭门不出,只待儿子哪日高中。
眼前的幼弟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主见。
“好,此事我记下了。”
钟行旭出屋时,正巧碰见叶婉清拿着食盒,穿了一袭深蓝色的织锦长袍,袍身以细腻的银线绣着云水纹图案,
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发髻高挽,以一支雕刻精美的玉簪固定,发间点缀几朵小巧的珠花,花瓣以珍珠串成,花蕊则以宝石镶嵌,
今日装束沉稳大气又不失灵动精致,与她往日的妖婀大相径庭,落在钟行旭眼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念动一闪,便想起几日前曾见大嫂也类似这般打扮。
“六爷。”叶婉清嗓音特意压低了些,透出几分清丽。
一听便是刻意而为。
举手投足都无端效仿着江若汐。
钟行旭眉头一皱,驻足拱手,“叶表姐怎么来了?”
“我做了些表哥爱吃的,特意送来。”
叶婉清抬步正欲上台阶,钟行旭叫住她,“叶表姐可知东施效颦?”
叶婉清闻言一怔,复而笑颜,“知道。可表弟所学,何尝不是学习前人。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想要大成,首先就要从前人文中话里学来一知半解,你怎么知道后人肯定不如前人呢?”
言罢,推门进入书房。
第28章 如何走近她的心
夏光通过镂空的雕花窗棂, 射入屋内,形成斑斑点点的光影,
钟行简静坐于案后,一身淡雅青衫, 身姿挺拔, 宛如松柏,自有一股不可言喻的清冷之气。
只这一眼, 叶婉清便深深沉陷进去。
这个人本就应该是她的, 几年前就是她的。
可命运造化弄人,只有一步之遥。
一丝刺鼻的香气涌入,钟行简抬眸望来, 面容清癯, 眉宇间凝聚的超凡宁静, 骤然结成冰霜,
那双深邃的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黑眸,看见叶婉清时,闪出一丝不耐,
“你来做什么?”
叶婉清佯装未看出端倪, 柔和轻笑, “我做了碟点心, 送来请表哥品评。”
捏着露水荡在荷叶上的嗓音,腰肢摇曳着朝他走来,
一碟浅绿近乎剔透的叶状点心出现在钟行简面前, 是艾叶糯米糕, 这碟点心他只有在江若汐院中见过。
“表哥, 我听说大表嫂擅长做这个点心,我听着有趣, 也做了来,请表哥尝尝是不是这个味。”
钟行简未动,他垂眸在一块块小小的点心上,想起那日的参汤。
心中无端升起一丝挫败。
叶婉清每一次自以为是的模仿,好似都在指责他不了解妻子、不关心妻子。
向他叫嚣,你瞧,你是分不出口味区别,也感知不到江若汐与其他女子的不同。
只要是端淑稳重、掌好内宅的一个女子都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都可以取代江若汐在他心目中的位子。
江若汐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模仿和替代的。
不知不觉,江若汐已经在他心中扎了根,以前不自知,现在他渐渐发觉自己的内心,也明白她的付出、心性,
甚至小脾气。
断不会有第二个女子能挤进他的内心。
钟行简收回视线,眸眼淬出冰,加沉语气道,
“时令已过,艾叶已经不是时令之物,以后不要再送。”
叶婉清心思也算灵通,两三呼吸后便品出话中意思。
她双目激红,一副泫然欲泣的低姿态,
“表哥真的这样绝情吗?”委屈又无助,似是山间被风雨敲打摇摇欲坠掉入深渊的花。
叶婉清呜呜地哭着,拽住钟行简的袖袍边,浑身没了丝毫力气往他身上靠,嗓子也憋得生痛。
任哪个男人见了这我见犹怜一番,只是钟行简今日就要做辣手摧花之人,
他冷漠地抽回衣袖,叶婉清掀翻在地,眼泪如泉涌出,
“我之所以允许你投奔府上,是看在姑奶奶的面子上,看你一介女子带着孩子无依无靠,如果你再做这些无用无果之事,别怪我无情。”
不等叶婉清再娇媚哭诉,钟行简厉声喝道,“许立,送客。”
屋门大开,许立阻断叶婉清视线,逼她出门,“表夫人,请!”
叶婉清双目幽森,搭在胸腹间的手掌掐出指痕。
不留一句出门。
刚踏出屋门,便听见背后冷沉的嗓音,“许立,去领十杖。”
因为被她闯入书房。
钟倩儿刚巧路过,看见叶婉清衣衫不整夺门而出,撞到她身上。
脑海深处,一个记忆中的画面闯进来,
也是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从父亲书房里哭着跑出来。
紧追而出的,是母亲痛彻如骇浪惊起的痛苦斥责声从房里传出来,她第一次见父亲母亲吵得那么凶。
当日晚上,母亲上吊自杀。
夜色如墨,月隐星稀,一盏孤灯摇曳在漆黑的窗棂旁,映照出母亲苍白而无生气的面庞。
泪珠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溅起狂乱的巨浪,她失去了母亲。
还好范氏被救回来了。
这段记忆在她心中撕裂出一道深沉的沟壑。
“叶婉清,你在做什么?”她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如当年母亲的难以置信。
伪装被撕开,叶婉清清淡回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泪痕还挂在脸庞,她却理直气壮。
钟倩儿唇色惨白,“你,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叶婉清冷笑,“不然呢?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生下来就在国公府的嫡小姐,几年前,你父亲非要给我主婚,我以为找到一个有前途的读书人,结果呢!他死了,你们就要把我扔到一边。”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叶婉清如原野里嘶吼的母豹,凄厉的吼声贯穿苍穹,
“我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我不是棋子,用时拿来不用弃掉,这贵妇圈她们可以,我为什么不能拥有这样的门第和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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