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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 第22节
作者:yoyo鹿      更新:2025-04-08 09:01      字数:3477
  钟行简眸色翻涌,半响方慢慢沉寂下来,他不惯揣度妻子,此刻却想听个解释。
  江若汐刚踏进府门,便迎面碰见陈嬷嬷乐呵呵出门,看见江若汐快速福身请安后,迎上钟行简,
  “恭喜世子爷,贺喜世子爷,大爷大奶奶听到好消息,这不命我提前寻您回府,道贺呢。”
  “嗯。我这就过去。”
  走到江若汐身旁时,猝不及防拉起她的手,一道前去。
  跟在身后的陈嬷嬷见状,吓了一跳:世子爷光天化日就对江氏如此好,又想起雨夜护江氏的打,
  心中因方才对江氏潦草福身,渗出一把冷汗。
  雨终是停了,薄薄的乌云随风缓缓流动,刚才在悠然居门口只是顺势而为,她可不想就任凭他一直牵着,可拿规矩已经刺激不到他,
  如何办?
  江若汐甩手,“世子爷,我自己能走,你这样牵着我不舒服,我不习惯。”
  拐弯抹角不行,那就直截了当。
  钟行简脚步猛地一凝,视线落在江若汐眸间,似是要极力分辨妻子的喜怒。
  在一刹的迟疑间,江若汐的手挣脱出来,兀自往前走。
  钟行简以为她一时间没有习惯,毕竟,他意识到往年他从未与她有如此亲昵之举。
  不习惯也自然。
  钟行简全当妻子在外娇羞,不愿与他亲近罢了。
  两人并肩走进安乐堂。
  范氏一眼便瞧见儿子,绯红色官袍换下,着一件密瓷色直缀,腰间佩戴的依旧是象征世子身份的那块鹤纹白玉,这样的颜色并不出挑,换作旁人怕是要被压得黯淡无光,穿在钟行简身上却不同,他气质过于卓然,神情冷冷怡然清肃,反而将这颜色衬得有几分超然的仙气。
  二房三房都已齐聚,都眼巴巴等着世子和夫人到来祝贺,见两人进殿,江若汐立于钟行简身侧,神情温婉宁静,好似连着时光在她身上也流淌得很慢,
  一个端肃矜贵,一个清丽端庄。
  如天生的一对璧人。
  仆人端来蒲垫,夫妻二人跪下感恩父恩,钟进瀚一惯地说了遍勤学勉励,为国尽忠的话,两人起身入座,各房小辈纷纷过来祝贺。
  下午的茶水和果子便在这里用的,是钟珞儿自告奋勇张罗着做的果子,分八样,都以花入味,仿花做形,是开业时在酒楼卖的。
  她特意跑过来问江若汐的建议,江若汐每样用了一小口,味道没什么可挑剔的,只道,
  “如果非要说点什么,倒是可分为春夏秋冬四季,各时节的花四种,配成一盒。”
  “除此之外,我哪日找公主,让她请个御膳房做糕点的御厨教你最时兴的几道果子,咱们就可以打着宫廷果子的旗号,那些趋之若鹜的达官贵胄,必然排着队来品。”
  钟珞儿姑嫂俩听了,被开业即爆满的美好愿景美得合不拢嘴。
  许立席间来禀,卢相生怀中锦盒里放的是《水利手稿》,江若汐整理前工部尚书江成林生前手稿而成。
  “知道了。”钟行简沉声应下。
  那样珍贵的物件,托于卢相生之手,而非自己夫君……
  钟行简心中闪过一抹不快。
  旋即又替妻子找到缘由,卢相生就任水部,又是她先父学生,定是以为交给他合适。
  可钟行简明明更方便将其交由官家,只要得到官家认可,即刻便能着手实施,造福于民。
  终是无法说服自己。
  喜事当头,晚饭少不得庆祝。
  特意用了大桌,一大家子人齐齐整整坐下,母亲给儿子夹菜,儿子给妻子夹菜,
  钟行简竟也有模有样地照学了来,夹了块鱼尾放到江若汐碟中,
  刺多,吃起来又不雅,江若汐微微侧眼睨他:这是何意?
  钟倩儿见江若汐不动筷,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套套扣过来,“如今这菜色真是丰盛了许多,就像这鹿茸熊掌,还有一人一碗的燕窝,可不比先前吃得尽兴。”
  明里暗里,指摘江若汐当家时扣扣搜搜,刘玉如今掌家大大方方,
  踩一捧一。
  刘玉含羞带傲地自己接了话,“二妹妹说得哪里话,我张罗得还不够精致呢!家里个人的喜好还没摸透。就像大嫂,您你喜欢吃鱼,是不是不对口味?您喜欢酸的辣的,我以后叮嘱厨房。”
  江若汐连个冷笑都欠奉,舀起一道酒酿丸子,缓缓放进嘴里,
  “我喜吃甜。”
  钟行简轻疑,他分明记得最近两次去静尘院用饭,多以清淡为主,不辣不酸不甜,咸鲜适中。
  常与江若汐厮混的钟珞儿自然知道江若汐故意拿话刺刘玉,嘴里的汤差点随着笑喷出来。
  江若汐倒似不过瘾,刀子直接扔过来,“烦劳二夫人还想着我们的口味,二夫人房里人多,还是先看好自家人的嘴,我们吃得是阖家团圆之意罢了,吃什么不甚要紧。”
  一刀子直接插在刘玉的七寸上,二爷纳妾的事最让刘玉没脸,可她这话说得巧妙,任老爷们也挑不出错。
  “你,江氏,你什么意思!”刘玉率先拍了桌子。
  大爷钟进瀚银箸一掷,呵斥刘玉,“没大没小,父母们都坐在这,你就敢拍桌子。”
  刘玉不服,指着江若汐控诉,“父亲,明明是江氏……”
  “放肆,江氏也是你能叫的,这是你大嫂。”钟进瀚眸眼含怒,不仅对刘玉,更向钟行霖,“老二,管好你媳妇。”
  钟行霖低着头,恨恨拉刘玉坐下,刘玉再愤恨,也只能作罢。
  桌上空气凝住,都停下筷子,瑾姐儿想吃块肉,都被林晴舒小声喝止。
  范氏嗳了会子气,拾起筷子,“吃吧,接着吃。”
  夹起一块肉放进外孙钟端润和钟端泽碟里,两人皆是二爷钟行霖的儿子,一个是刘玉所生,一个是妾孙氏所生。
  她还因儿子受罚的事没发出脾气,自然而然又接上刘玉方才的话,
  “什么酸的辣的,太医的药吃了那么久,还是连个动静都没有?眼见两个哥儿都长这么大了,你也要抓抓紧。”
  翻来覆去,也就这么点把柄拿捏,
  真是无趣。
  钟行简一如既往谦恭应下,“是。”
  妻子不答,他似是也习以为常。
  刘玉站起身,绕到范氏身后,为她顺气,声音矮沉沉地与范氏耳语,“母亲消消气,我听说世子爷都好些时日没去静尘院歇息了,这如何有孕。”
  范氏大手一挥,“用过饭,你俩早早回院子里。”
  江若汐本就不想多待,瞬势起身,“父亲母亲,诸位叔叔婶子,我用好了,先行回院子里。”
  说罢,无视背后的骂骂咧咧和钟行简的告罪,径直离开这是非地。
  不讲理,就不要讲、更不必理会。
  狗咬人,人总不能咬回去,不是还有打狗棒嘛。
  路上,菊香一直忧心忡忡,荷翠问她,她才支支吾吾道,
  “夫人,我见今夜这一桌子菜,少说有十两银子。还有大奶奶、二夫人、二姑娘身上添了不少时兴头面,这个月的进账,到了月底,十成十要亏空。”
  江若汐脚步不停,穿过回廊下斑驳华灯织成的光影,“既然交出去了,那便是她们的事,何苦替她们忧心。”嗓音清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菊香忧心的还有其他事,“这倒是好说,我就怕世子爷孝顺,到时候大奶奶开口让世子爷拿私库填补亏空,又闹到您这里。”
  荷翠更正,“真应该大奶奶求到咱们这里来,才好。”
  “她们这些事,咱们何须管,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说话间,她们已经拐进静尘院,馨姐儿早已睡下。
  荷翠和菊香侍候夫人净身,
  江若汐刚走出净室,便见钟行简落座在圆桌旁,
  听见动静,钟行简也瞧过来,视线就这么撞在一起,谁也没说话,也没避让,
  余光里,莹莹灯光罩在她周身,被热气熏染的面颊镀了层红晕,眉宇间流露出的些许倦怠,平添一丝妩媚。
  一缕青丝湿答答落在身前,发梢不偏不倚搭在微微散开的衣领处,那里的一处芳泽,若隐若现,
  钟行简喉结翻滚,别过视线,低沉的嗓音带哑,
  “今夜我在此留宿。”
  第17章 表妹进府
  雨过云开,一弯峨眉月在天幕睁开一片极小的天地,浅淡的月光不经意洒进屋内一隅,似羞于被瞧见,又慢吞吞引入云层之后,
  支离破碎的光似在两人之间圈了条银河,两厢凝望,跨越千难万险,却无法逾越。
  江若汐把搭在胸前的碎发撩到身后,半道折到旁边的梳妆台坐下,慢条斯理地绞干湿发,
  一圈圈晕黄的灯芒交织在她身上,宁静而柔和。
  钟行简此时不必刻意想,便觉得自己该走过去替妻子绞发。之前欧阳拓提醒他的话,他记在了心里,钟行简本就是极聪明和通透的人,举一反三的道理自然懂,
  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对妻子。
  可钟行简沉寂了。
  走过去,显得自己太急迫。
  不动,又好似正像欧阳拓嘲讽的那样,不懂闺房之乐。
  五月底的夜,风也慢慢变暖。
  江若汐绞发很慢,她就想看看钟行简到底什么反映。
  以往这种事夫妻俩十分默契,确切地说,江若汐从没给钟行简尴尬的机会,她心里盼着夫君,早早柔情半推半就凑过去,哪里那么长时间静默无语。
  钟行简缓缓起身。
  他选了个折中的法子,“我先去净身。”
  这话已经是命令了,这是不给江若汐拒绝的余地。
  有些事是避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