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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 第19节
作者:yoyo鹿      更新:2025-04-08 09:01      字数:3495
  甩过来一记冷峻的眼刀。
  昌乐别过眼,暗地吐了吐舌头,凑到欧阳拓身旁,问他,“你骂他了没有?”
  欧阳拓侧过脸,用扇掩住嘴,应道,“骂了骂了。”
  昌乐公主志得意满地朝钟行简扬了扬下巴,可钟行简没再看她,而是蜻蜓点水般扫过江若汐脸庞,静默工整地用饭,
  一切仿佛回到最开始的模样。
  只是,江若汐脸上拿捏的疏远的距离,让他平复了一上午的内心,又落进一粒砂砾。
  用饭时无人说话,各人吃得都极快,三名女子下午无事可做,跟昌乐一起去听学。
  雨慢慢变得淅淅沥沥,
  到了傍晚时分,许立回禀,秋水河水位落了不少,许是上游落雨也变少了,他探好了路,可过河。
  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人穿了斗笠,各自牵了自己的马,一路向京城方向骑行。
  行至秋水河畔,欧阳拓将昌乐公主从她的马上带过来,两人一马率先渡河,经过钟行简身侧时,朝他意味深长看了一眼。
  钟行简似是照葫芦画瓢般,也向随之而至的江若汐伸出手,“我带你过河。”
  江若汐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手上一瞬,旋即唇角和煦,“不劳烦世子。”
  驱马直踏入河中,安稳踏过。
  依赖,本也只是为了传达爱意。
  谁不是独自过了十几年,谁又离不开谁呢!
  一路上,江若汐没再让钟行简超过她。望向她决然的背影,钟行简心口无端烦闷。
  将女眷送至府门口,钟行简径直入了皇宫。
  早朝事未成,昊帝如今却罕有地平静,只是握着面前这道劄子的手,泛起青色。
  余光见钟行简进门,他放下劄子,沉声问,“为什么没上早朝?”
  钟行简不语,默默跪在原地。
  昊帝按按突突直跳的眉心,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克制,“朕给你一次机会,解释!”
  钟行简却只道,“臣无话可说。”
  不管是为私情还是私欲,皆不该背信,更不能违抗旨意。
  闻言,昊帝抓起龙案上新上的茶,砸向钟行简左肩,声沉如雷,“你真当朕不会杀了你的头。”
  滚烫的茶水沁入皮肤,钟行简浑然不觉,身形没有丝毫晃动,似乎只有这样的疼,才能纾解心中纠葛不清的情愫,
  “臣知罪!”
  昊帝拍案站起,怒指钟行简,“你不是知罪,你是懂得权衡利弊,保持自己。”
  “你自己看看。”
  那道劄子扔到他脸上后落在地,钟行简拾起展开:是一道奏请贬谪的劄子。正是早朝时,上书弹劾中书令的那位御史。
  “好一招投石问路,好啊。”年轻的昊帝似讽似笑,“钟国公府世子好算计。”
  钟行简双手送回劄子,何公公接过后,再次叩首,“请官家降罪。”
  再无他话。
  昊帝手指点着钟行简,气得说不出话,“你,你,你。”一身怒火难消,“来人,拖出去,脊杖四十,重重地打,让他好好跪着思过。”
  是夜,转小的雨水又卷土重来,混杂着沉闷的棒击声,激起一阵阵水花。
  渗出的血水,顷刻间就被暴雨搜刮殆尽,
  甜腥味从喉腔直直往上冲,嘴角的血丝缓缓溢出。
  钟行简好像察觉不到自身的痛,将这甜腥尽数咽下。却不料突然从身体更深处涌上一股血气,笔直的身躯终于承受不住,慨然倒地,
  刚刚的血丝化作喷涌的鲜血,“噗”地一声洒落在地。
  监刑的何公公赶紧命人停下,趋步至前,关切道,“世子爷,您还承受得住吗?还有二十杖。”
  紧紧凝视着地上的血,心中浮现的却是江若汐漠然的决绝。
  有些苦涩挂在嘴角。
  事情,好像远比他想象地要严重。
  为国为君,他本甘愿赴死,虽死无悔,可心中不知何时多了分牵绊。
  那份牵绊让他有了顾及。
  他以为的禅房宁静,以为的自我克制,都不过是自欺欺人。
  再次直起身,已然有些晃动。每多一杖,那股血腥气又顺着喉腔而上,这一次,钟行简狠狠将其咽下。眸中乍现狠厉之色,仿佛如此就能掩去心中的动荡。
  那些他本不应该有的情绪。
  “行刑毕。”何公公高声传呼。
  他又驱到钟行简面前微微拱手,“世子爷,官家让您跪着反省,您怕是还要在这跪上一段时间了。”
  见钟行简神色漠然,何公公叹气道,“世子爷,官家就是一时气急,想开了就会原谅您,您何必这样执拗,不若跟官家服个软,解释解释,这件事就过去了。”
  钟行简强忍着胸口一阵阵的翻腾,沉声道,“多谢大监提点。”再无其他。
  何公公无奈,讪讪回殿。
  一旁为何公公打伞的小内侍询问,“大监,要不要给世子打把伞。”
  被何公公怒目呵斥,“不要命了,官家正在气头上。”说完,又复看跪在雨中的钟行简一眼,“也许,有雨在,世子还能跪得短一点。”
  *
  钟行简被罚的消息很快传到大长公主府上,国公爷闻言,难以置信,“行简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临阵脱逃。
  大长公主淡定许多,问清前因后果,顿时明了,“此事也不算行简的错,官家心急,中书令的势力可不是几个镖局就能撼动的。”
  国公爷想想,坐回圈椅里,“为了自己的媳妇,也情有可原。”
  大长公主淡然笑道,“要说是为了媳妇,也不全是。也许只是给了他一个不上朝的理由,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国公爷有些不满,“你这么说,显得行简太过心机深沉了。”
  “朝堂风云变幻,一些心机和阴沉,未尝不可。”
  国公爷慨然,“我们钟家的儿郎,皆是重情谊的,对媳妇不说毕恭毕敬,也得相敬如宾。怎么可能就如此利用!”
  大长公主见夫君气闷,抚上他的手背,“你别急。到底是因为媳妇,还是因为保全自身,这事呀,只能问行简自己了,咱们怎么猜得出。”
  钟行简受罚的消息传回钟府,范氏差点呕出一口血,那可是她心尖上的肉、仰仗的荣光,从小自己都没舍得碰一下,竟被罚得如此重。
  “我要去找大长公主。”她右手紧紧扶着陈嬷嬷的手,似是唯有如此,才能支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大爷钟进瀚拦住她,面色铁青,“站住,母亲已经知道了,她传过话来说不必担心,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鲜有地话重了。
  范氏虽然平日在府里趾高气昂惯了,但真见了夫君动怒,也只能作罢,一屁股坐回圈椅,嗷嚎大哭,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见夫君没动静,嗓音又提了一档,“都是为娘的不中用,也没个诰命,没法进宫替你求情,让你在这雨里,受了那么重的伤啊。”
  “行了。”钟进瀚不耐,喝道,“我去宫门等着,打探些消息,你别再弄出这副模样!”
  等夫君走了,范氏坐立不安,心中搅得痛,半响,忽得意识到什么,
  “昨日老二媳妇过来说什么?江氏跑马出城!往哪个方向去了?把报信的小厮再叫进来!”
  叫进来仔细问了,才约么拼凑出,钟行简出城不归是去追媳妇了。
  “我就知道她是个害人精!”范氏一巴掌拍在方桌上,愤然起身,“来人,把江氏给我拿来!”
  陈嬷嬷带几个婆子去到静尘院,敲了半天门,没什么动静,原是江若汐回府后淋了星点雨,泡过热水澡后,早早搂着馨姐儿睡下了,她命众人都回屋休息了。又偏生今日守夜的见是下雨天定没人会来,跑去下人屋里喝酒去了。
  陈嬷嬷回来禀报,范氏火气直冲脑仁,一刻都没法等,亲自带着十几个丫鬟婆子和小厮,浩浩荡荡朝静尘院而来,
  院门是被硬生生撞开的,到屋门时,荷翠才后知后觉,“大奶奶,您怎么来了?”
  礼未行完,就见婆子们往屋里闯,荷翠轻疑转为惊骇,“你们要做什么!”
  范氏当堂而坐,陈嬷嬷喝道,“做什么!将世子夫人拿起来,拖到院里,跪着淋雨。”
  江若汐被争吵和推搡声惊醒,睁眼看到一众婆子,起身自己走出内室,让她们莫打扰了馨姐儿。
  “母亲,缘何如此?”
  范氏双目瞠红,“我儿子因你错过今日早朝,被官家责罚。他正在受罪,你凭什么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来人,拉出去,给我打,跪在雨里打!”
  小厮们候在院子里,江若汐此时只在中衣外披了件薄衫,在屋里尚可,院子里雨大,顷刻便能透衣。
  说是挨罚,实则受辱。
  第15章 他受罚,与她无关
  接到命令,两个健壮的婆子逼近江若汐,一左一右,欲直接将她架出去。
  江若汐低喝,“放手。”
  复又抬眸看向范氏,唇锋冷峭,“母亲如此兴师动众,为儿心忧我能理解。但是,如果母亲非要把世子出城归咎于我身上,那是母亲太高看我了。”
  钟行简受罚的事,她大致有所了解和猜测。
  于钟行简而言,定是权衡利弊,有必须出城的理由,才会去做。娶个妻子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打理后院罢了。
  为她出城抗旨?!
  她可没那么大的自信。
  “强词夺理。”范氏怒吼,每每想到儿子正在受天大的罪,她都怒不能抑。
  “母亲,您无力救儿子,用这样的说辞迁怒于我,不过是想找人发泄罢了。”江若汐不屑再和她争论,范氏不讲理,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