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过期 第34节
作者:
木子上树 更新:2025-04-08 09:00 字数:3830
四人边吃饭边聊,下午要去郊区看地,所以都没喝酒。
苏清淮拿出一张纸质地图摊在桌上,拿笔在上面涂涂画画,看向三人。
“我找风水大师看过了,南郊那边一般,不太适合咱们,但它的优点是面积大,便宜。北边的地还算可以,从风水的角度来说,河在东面,风水好。就是没南郊大,一共就一千亩,要是真开始建道,估计实际赛道面积要少四分之一。”
刘崎蹙眉,“还有别的地儿没?”
苏清淮摇头,“再之外就到外县了,陈肆的首选还是青桥县。”
辛泰奇瞥了陈肆一眼,“干嘛非得选这儿?就因为这是那姑娘的老家?”
陈肆掏出盒烟,抖落几根递给在场三人,自己却没抽。
他轻咳一声,“我之前调研过实际情况,这地方的发展受限,当地没有好的工作机会,除了体制内就是服务业岗位,赚的钱不多,所以县城和周围村里的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务工,留在这里的大多是留守儿童。”
他声音压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我的要求是,在青桥当地选址,最好靠近附近村庄,政。府和企业两相合作,这样也能带动当地发展。”
自从他说到留守儿童那四个字之后,苏清淮便一直盯着他。
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第25章
陈肆的要求也不是很高,那天回去之后,辛泰奇和刘崎连同苏清淮开车前往青桥最边界的地方。
他们提前联系了当地政。府的基层人员,一同找合适的地理位置。
而另一边的喻穗岁刚进家,饭菜香就飘进鼻子里。
爷爷奶奶听说她要回来,一大早就各种采买食材,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尝尝这个酸菜鱼,岁岁。”
奶奶拿勺子给她舀了好多白腻鱼肉,放在她碗里,一脸关心:“在梧州读书很辛苦吧,每天起早贪黑的。”
爷爷也忍不住说:“怎么看着又瘦了,岁岁,你平常多吃点饭,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要减肥。”
久违的关怀如约而至,弄得喻穗岁心里暖暖的。
但爷爷奶奶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学习模式是半工半读,也不知道自己签约了经纪公司,已经开始拍戏。
她的想法是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二老,毕竟他们从小就想让自己考一个好大学,自己现在的做法在他们眼中就是不务正业,所以还是先不说。
想到这,她突然想起,其实自己父母对自己的这项做法也表示不理解,只是后来父亲看似同意她,可其实是被违约金强制妥协了。
在她自己选的这条道路上,可以说是没人支持她。
她得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走完。
午饭*吃完后,两位老人都去午休了,喻穗岁呆在卧室内坐了一会儿,望着窗外发呆。
这房子是五年前暑假买的,当时这片区域比较靠近郊区,优点就是房价低,小区物业好,但住户大多是回迁户,五十岁以上住户居多。
现在小区周边的学校也都迁过来了,相比较刚开盘的时候,这块区域热闹多了,烟火气也上来了。
昨天青桥刚落了一场大雪,积雪厚厚地盖在地上,小区内玩雪的孩子挺多的。北方城市的地暖烧得旺盛,室内温度高但湿度低,卧室的窗户敞开着,冷风带着小孩的嬉闹声一同涌入室内。
书桌上放着剧本,她也没看,双手托着下巴发呆。
待了没多久,她便想着下楼透透气,装上手机便乘电梯下楼了。
单元门一打开,呼呼的冷风从光秃秃的脖颈里涌进去,冷风一下子将她冻得无比清醒。
她打了个哆嗦,裹紧衣服,朝小区外面走。
雪天路滑,她走得很慢,前方经过一个熟悉的小巷,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一些刺耳嬉闹声,没多在意,朝着巷口的小卖部走了进去。
其实青桥县面积很大,这块地界早些年有独属的名字,叫雪漓镇。这两年逐渐和青桥市区接轨,雪漓镇这个名字便很少出现在市民口中。
而喻穗岁进入的那家小卖部有个好听的名字——雪漓椿野。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店,对这家店比较熟悉,走到收银台,对收银小妹指着后面墙上的玻璃烟柜,“拿盒江南韵。”
店员是刚来这儿上班的,瞥过她的时候多看了两眼,“30一盒。”
喻穗岁带了零钱,递给她之后便拿烟朝门口走,想到什么,又转身买了个打火机。
当时店内放着舒缓的粤语歌,男歌手的声音很有穿透人心能力。
恰好这首歌是她最喜欢的,歌词唱到那句“为何为好事泪流”,歌声便戛然而止了。是店内的音响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没多停留,裹紧外套朝着店外走。
街上人来人往,处于大堵车的状态,鸣笛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心乱发慌。
她倒是没什么感觉,在冷风中,拢火点烟。
烟雾被风吹散,拿烟的那只手被冻得发紫。
这个场景,喻穗岁心里只想到了小柿子。
以往在农历新年到来之际,小柿子都是和她一起在房间内玩游戏的。
下雪天的话会叫上韩琳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可现在小柿子却遭受了迫害,人在北京的医院。
她拍戏的间隙其实有去医院看望小柿子,只不过小柿子的状态太差了,神智虽然清楚,但身体上面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不得不继续待在医院。
她当时带了小柿子最喜欢的芭比娃娃,一进入病房,便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儿。病床上的小女孩头都被扎着医用绷带,露出的皮肤都是青紫的,伤口触目惊心。
她当时就傻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小柿子的妈妈把她叫到走廊,和她讲了一些话。
小柿子受到这样的遭遇,她父母仿佛一夜间老了二十岁,鬓角的白发都很明显。特别是小柿子妈妈讲话的时候,声音哽咽带哭腔,那时候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喻穗岁也不好受,自己亲生女儿遇到这种事,父母肯定是自责。
不论过去多久,亦或是十年二十年,都会成为一家人心中不可磨灭的坎。
正当她还陷入回忆中,身后的巷子里传来一道口哨声,伴随着不入流的话。
落入耳朵里,有些熟悉。
“这是谁啊?这不是喻穗岁吗,怎么,现在也学会抽烟了?”
“可以啊,去了梧州也不说和我们这群老同学多联系,回了青桥怎么也不在班级群里讲一声。”
“你是谁啊,还要和你联系。”
“滚蛋,我当时可是喻穗岁的同桌,怎么就不能和她保持联系了?”
喻穗岁内心咯噔一下,没转身都能猜到说这些话的人是谁。
他们都是自己在读初中的时候,欺负自己的那些人,时至今日,一听到他们的声音,头皮都顿时发麻,隐隐间好像回到了初中。
那群起哄人之中一个黄毛男不满喻穗岁装听不到他们讲话的模样,连吸了几口烟,随手一扔,朝着她大步走过去。
走到她身后站定,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拽了一下她的马尾,力道不小。
“我他妈和你说话呢,你是没听到还是装聋呢?”
他拽完喻穗岁的马尾之后,又拿肩故意去碰她的。
喻穗岁一个猝不及防,被撞得身形不稳,头皮发痛。
自然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紧握成拳,但又慢慢舒展开。
附近虽然车多,但没多少行人,而且他们的人太多了,她没有把握逃离这块地方。
因为之前初中放学呗这些人围堵的时候,她也想过逃跑,但下场是被打的更惨。
所以她不敢赌。
这些人对她做过的行为很过分,让她时至今日都记得那种屈辱感和恐惧感。
又有一个染了蓝金挑染的女生走过来,手上捏了根棒棒糖,边吃着边左右围着她转,注意到她身上衣服的牌子,啧啧道:“你也是好起来了,现在穿名牌都不会躲躲藏藏了?一千多块的羽绒服说穿就穿了?鞋子还是哭奇的?”
后面传来一道嘲笑声:“冯颖,你个村逼不会说话就闭嘴,人家那叫gucci。”
冯颖扭头骂一句你给老子滚蛋,又回过头看盯着喻穗岁看,手捏上她的下巴,左右翻了翻,“用的什么水乳,脸还挺嫩的,都看不出以前的冻疮模样了。”
喻穗岁垂着眼睫,睫毛一个劲儿地抖。
她也想起之前青桥下大雪,他们那群人堆好雪人之后,拽着她的头发朝雪人的头上撞。雪粒子都被压得很紧实,撞在脸上生疼。那节体育课有多长时间,他们就这样持续了多长时间,风一吹,她的脸上就满是冻疮,瘆人得很。
冯颖说完那话,又瞥了两眼她的衣服,命令道:“把这羽绒服脱下来。”
说完之后,余光看到鞋子标志,又说:“鞋也脱下来。”
喻穗岁怔愣一秒,不肯动。
她虽然现在还是逆来顺受,但那仅仅限于不敢主动还手。可让她当街脱自己衣服,这种事她做不来。
冯颖见她没动,恼了,后槽牙用力咬碎棒棒糖,嘎嘣脆。
她吐掉棒棒糖的棍儿,推搡了喻穗岁的肩膀,“我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之前那个黄毛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看到这才觉得有点意思,盯着喻穗岁笑了:“可以啊,现在硬气了。哎,敢不敢打冯颖一巴掌,敢打的话,我今天不弄你了。”
喻穗岁咬紧唇瓣,不开口,也不抬头。
冯颖听到这话,偏头给了黄毛男一个眼刀:“滚,他妈的有你什么事儿?”
黄毛男嘿嘿笑,“这不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吗?”
说完,他推了一把喻穗岁的手臂,起哄道:“快点,上去打她,敢不敢?”
冯颖莫名奇妙被这话弄的也来了劲儿,她冷哼一声,嘲讽道:“就这玩意儿,你觉得她能有那胆子?看她那受气包的模样,怂逼一个。”
黄毛男赞同冯颖的话,叹了口气,从两人面前经过,和喻穗岁擦肩而过的时候,肩膀还故意撞了她一下,撞的她没站稳。
冯颖瞅见这一幕,面露嫌恶:“真能装啊,臭。婊。子。”
喻穗岁听到那个不堪入耳的称呼,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破了心底多年的恐惧,叫了一下那个黄毛男的名字。
黄毛男不耐地回头,结果迎接他的是重重地一巴掌。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黄毛男瞪大双眼,冯颖也是如此。
她皱眉,“喻穗岁,你胆子不小啊,敢打他。”
作品本身仅代表作者本人的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如因而由此导致任何法律问题或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