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摇头轻叹，“可惜了，你之前已经说漏嘴了。”
  陈大伟脸色微变：“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程昭：“我们都听到了……你说‘即使摄像头关机了……’，你怎么知道摄像头关机了？”
  周立言：“而且你还说‘这么多天了，很可能都清空了’。我们根本没有说案件情况给你听。你怎么会知道关机，还知道时间。”
  陈大伟慌了神，嘴巴张张合合，想要把之前的话圆回来，“呃，我有看新闻啊！你们说孟飞嘛！不就是大半个月之前，新闻说的江面浮尸吗！”
  程昭轻笑，食指摇了摇，“孟飞死，和摄像头关机，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摄像头关机了，而且知道它关了三天以上！”
  周立言：“说吧，你是不是给自己留了什么后门，可以去偷看别人拍的视频？”
  陈大伟冷汗直流。
  程昭继续补充：“而且你还说孟飞没有找你售后，你肯定是偷偷看过针孔摄像头的录像，然后发现这个摄像头经常离线断网……事实上，是摄像头被安装在网络不好的地方。如果你没看过视频，怎么会认为设备需要做售后？”
  陈大伟招架不住两人的轮流质问，一直往后面靠，最后“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来扶你吧……”周立言笑着走过去，“嗒”的一声，他的一只脚刚好落在陈大伟的两腿之间。
  虽然没有被踩，但是陈大伟依然感觉腿间一凉。
  陈大伟十分紧张，他那里不能再受一次伤了，万一警官假装不小心踩到他……
  周立言又往前了一步。
  “啊，你别过来啊！我说！我说！我电脑！我在平台留了后门，平台的视频会自动下载，我有空的时候会看别人偷拍了什么……”
  陈大伟一股脑地招了，再也不敢慢慢“挤牙膏”。
  程昭哼了一声，“让你不老实。”
  李章忍住笑，把陈大伟的电脑打开。
  很明显，在他们来的时候，陈大伟还在偷看别人偷拍的视频。那个视频的摄像头，安装在某个酒店里。
  一群人渣败类！
  李章生气地瞪了陈大伟一眼，然后快速找到了孟飞的视频。
  李章：“孟飞的视频找到了！陈大伟的电脑里面，还有一堆别人偷拍的视频，文件信息里面有设备记录，应该可以找到对应的购买人。”
  周立言点点头，“我们先把他电脑带回警局……后续还要麻烦你们技术部，再安排人过来，检查一下这个店里面，有没有其他的存储备份。看看有没有售卖其他的违禁品。”
  李章：“没问题。”
  ……
  经过几番审讯和搜查，陈大伟做的龌龊事都被挖掘出来了，关押在监狱等待审判。
  购买针孔摄像头，偷拍别人的买家，也被技术部的人，一一查了出来，等待惩罚。
  ……
  程昭、周立言拿到了孟飞偷拍的视频。
  孟飞买了摄像头没多久，就偷偷拿去农家乐安装了。
  这个摄像头偷连了农家乐的电源，用自带的流量卡联网，潜伏在农家乐厨房隔壁的房间，监视了那个房间差不多三个月。
  因为摄像头经常离线，拍到的视频，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多。里面有用的信息，只占了视频总长的极少一部分。
  不过那些零星的有用片段里面，包含了很多重要线索。
  那个农家乐是KL组织的秘密**的高层人士
  偶尔会来这边，和走私、人口贩卖、制药的重要人员开会面谈。
  第98章 杀人动机“庞然大物的消亡，很多都是……
  走私、人口贩卖、制药几个案件的主犯都曾经来过开会，不过他们的时间是错开的，他们没有同时出镜。
  视频里面，他们都坐在下座，对上座的几个人点头哈腰，态度十分尊敬。
  上座的人应该都是组织内部的管理员。
  那坐上座的人里面，有两个熟面孔——红狐和韩高煊，他们两个出现的次数最多。有一天的会议，红狐没有出现，只有韩高煊来了。
  程昭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那天刚好是她和红狐、韩高煊在网吧外面交火的后一天。
  红狐中枪受伤，韩高煊就独自来主持会议……没想到韩高煊在组织里面爬得这么快，红狐这么倚重他。
  视频里面还有几个生面孔，程昭把这些人都一一截图，把照片传给技术部，让他们帮忙修复像素。
  针孔摄像头经常离线，导致录下的视频并不连贯。
  从零碎的片段里面归纳，在几次会议里面，大多数是下面做事的人，向组织的人汇报工作，请示未来的计划。
  除了开会，红狐和韩高煊独处的时候，会在房间里面喝茶闲谈。
  从两人谈话的内容中，程昭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
  组织走私的财货，被藏到几个地方，慢慢洗白流入市场；
  因为中枪受伤，红狐身体不太好，留在温泉度假区这边养伤；
  红狐养伤期间，放权给韩高煊，让他帮忙处理组织的事务和生意；
  组织的总部在南方某个海岛，大boss年纪大了，长年在岛上休养；
  红狐私藏了组织的钱财，在外面培养了一些势力；
  培养打手的猎豹，最近在国外的行动里面死了，他的势力被军师红狐和财务鲨鱼蚕食，组织的权力正在面临洗牌；
  红狐对大boss似乎不太尊敬，似乎想要取而代之……
  ……
  视频里面的内容，对红狐来说很致命。
  这些对话只要泄露出去，红狐恐怕会被组织追杀。
  但是说出去，死了只会是红狐势力范围的那些人，对清理KL组织没有太大好处。
  警方这边的期望，是把这个犯罪组织连根拔起。
  程昭和周立言都认为，这些内容不能轻易泄露出去。他们和专案组的人汇报了案件情况，说明了自己的观点。
  专案组负责人听完之后，也觉得这些秘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们内部不和，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内部乱了，我们更容易查到他们。”
  程昭：“庞然大物的消亡，很多都是从内部瓦解开始。”
  “没错，就是这样。”
  大家都达成了共识。
  偷拍视频的相关信息、红狐意图夺权等发现，要尽量保密，不对外公开。
  暂时只有负责调查的人，知道这些情报。
  ……
  爆炸案送去实验室检验的DNA，结果出来了。
  两个不知名客人的尸体，DNA检测与张茂、陈山一致。
  爆炸案被转移到专案组，由周立言他们这边开展调查。
  侯远山和孙泽林放下了维修厂的追查，赶回市局，和周立言他们汇合。
  ……
  程昭和周立言讨论，梳理几个事件的时间线：
  半年前，孟飞开始出现幻觉。他经常去墓园、寺庙，回程的时候，途经温泉度假村、农家乐，他可能偶然看到了认识的人，然后发现了组织在农家乐的秘密据点。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偷偷安装针孔摄像头，打听内部消息。
  孟飞一开始买的针孔摄像头是自带内存卡的，所以他需要多次前往农家乐，更换内存卡，导出视频。
  后来他去安装了一个可联网的摄像头，减少了前往的次数。
  一个半月之前，红狐中枪受伤，在温泉度假村养伤，经常去农家乐和A市做违法生意的手下开会。
  差不多一个月前，孟飞被组织的人发现，然后被张茂、陈山杀害。家里的电脑、针孔摄像头、存储卡等设备，都被搜刮带走。
  一周前，程昭他们遇到了飞鱼号，查到了维修厂。维修厂的人四散逃跑，不知所踪。
  四天前，农家乐爆炸，张茂、陈山、店长等人死亡（系统显示凶手是红狐、韩高煊）。
  昨天，程昭他们去电脑城，拿到了摄像头卖家偷偷备份的视频。
  “……比较奇怪的是，这个联网的摄像头，似乎一直没有被拆除。它最后录下画面的时间，是爆炸当天的中午。”周立言皱眉，在白板列出时间线。
  程昭也在苦思冥想，这个地方不太合理，“张茂、陈山在二十几天前就拿到电脑，即使他们解开密码花了一些时间，也不至于要用这么久吧。只要开了电脑，他们应该就知道那里藏了摄像头。”
  周立言：“在这二十几天里面，他们还曾经开过一次会议……”
  周立言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了那天的录像，拉到了张茂他们进入房间，等待开会的场景。
  这次播放按了放慢的倍速，方便他们逐帧分析。
  来来回回地播放了几遍，程昭他们终于确定了。张茂、陈山在进门和坐下之后，曾经偷偷打量过镜头所在的地方。
  周立言：“所以，张茂、陈山应该一早就解开了电脑的锁定，知道了这里有针孔摄像头……这些人虽然是在同一个组织，但是各自心怀鬼胎，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