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知道了你接触过那两个同事的遗物。然后刚好，我调查的那个女刑警就是他们的女儿。我今天找到你藏起来的账册了。
  “我知道你跟着我，是有心愿未了。寺庙的人说了，只要心愿了结，鬼魂就会自动升天。我明天就找时间，把我要说的话，你要的账册，还有我的病例都拿去你的坟前烧给你。
  “我也不好过啊，我已经很惨了，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你拿到账册，看到我这么惨，就放过我吧……自首我是不能自首的，这个账册会暴露我，所以不能给警察。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
  孟飞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脸上挂上了得意的笑容，但是他没说怎么个报仇法，就停止了录像。
  ……
  结合几个视频的内容，大家都得出一个结论，孟飞因为长期的精神压力和突发车祸，出现了幻觉。
  幻觉里面，方雪可能催促孟飞自首，勾起了孟飞的良知和愧疚。孟飞可能还爱着方雪，但是这份爱并不多，他爱的只是自己。
  孟飞舍不得利益，更害怕被打击报复。他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他似乎正在进行什么计划，给方雪报仇，可惜他没有说清楚。
  另外，视频里面可以看到，孟飞还有另一个手机，听他讲电话的内容，应该是沟通走私的事。这给警方提供了一些线索。
  ……
  了解完孟飞寄存物品的线索后，大家商量了一下，然后决定分头行事，节省一点时间。
  乔良、陈丰带上账册和U盘去专案组办公室那边，汇报他们这边的发现，了解走私案的调查情况。
  侯远山、孙泽林去调查维修厂那些人的下落。
  程昭、周立言去调查孟飞最近的行程，尝试找出他在进行什么计划。
  ……
  程昭他们先去了医院，了解孟飞的病情。毕竟那一箱东西，他们也不知道孟飞有没有造假说谎。那本病例是最容易确认真伪的。
  从医院那里，医生查看医疗记录，孟飞确实在半年前经历了一场小车祸，有轻微的脑震荡和软组织挫伤，伤得不算严重，在医院休息观察了三天，然后又正常上班了。
  病房的护士对孟飞有点印象。
  护士回忆说，孟飞在夜晚经常发噩梦，一晚可能会惊醒一两次，有时候还会说梦话。发现自己会说梦话之后，孟飞强烈要求出院或者换成单人病房。他和医院吵了一架，最后医院给他换了个单人房。
  医生护士怀疑过他有心理方面的问题，建议了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孟
  飞非但不领情，反而破口大骂。后来医护人员也不敢再给他提建议了。
  程昭和周立言找人查了A市公立医院的心理科，没有发现孟飞的就诊记录。
  私人医院的记录要一个个去查，漫无目的太浪费时间精力，而且私人诊所未必会配合说出客户信息。
  程昭和周立言找了比较有名的、离孟飞住处较近的几家私人心理诊所，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到明确的答复，孟飞没有在他们那里就诊。剩下的，他们也不想一个个去打听了，这样做不太现实。
  郁闷之际，程昭想起视频里面，孟飞提起过寺庙。
  程昭打电话给物证室的人，询问孟飞家里的物品里面，有没有什么和寺庙有关的东西。
  物证室的人翻查了一下，回复程昭，“有的，有一个护身符，还有几个求财求平安的摆件，都是XX庙的。”
  周立言看到程昭询问完，就开始查XX庙的位置，也回想起孟飞视频里面的片段，“你是觉得，孟飞可能没有去看心理医生，反而去寺庙求神拜佛？”
  “是啊，电视里面都说，心理治疗需要病人配合，说出内心的事……孟飞帮组织处理走私订单，知道组织贩卖人口到国外，自己还杀了人。这些事都是不能见光的，他未必够胆和心理医生说出这些事情。”
  程昭查到了寺庙的位置，那个寺庙刚好在方雪所在的墓园附近。
  “看，这个寺庙在墓园附近，说不定孟飞去祭拜方雪，然后就去庙里，把心里的问题悄悄和神佛说了……说不定还和庙里的人交谈过。”
  周立言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定有这个可能，而且他还买了护身符和摆件，说不定还有求签解签……我们去那边看看。”
  说走就走，两人驱车前往寺庙。途中，程昭还让物证室的人帮忙传几张护身符、摆件的照片过来，方便他们询问。
  ……
  寺庙离市区比较远，程昭他们来到的时候，人家都要准备关门了。
  庙里的师傅本来想要谢客的，听完他们的请求，才通融让他们进来。
  待客的师傅给他们带路，直接去拜访了庙里的住持。
  住持知道了他们的来意，表示他们会全力配合，并叫来了庙里的所有师傅，让他们看看孟飞及其物品的照片，回忆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经过一番询问，有两个师傅认出了孟飞，确定他曾经来过几次。
  一个师傅：“那位客人似乎是去完墓园那边再过来的，一直心事重重……有一次，他求了护身符，求了签文。我记得那是一个下下签，他没有解签就走了。”
  另一个师傅：“有一次，那位客人在许愿树下面站了很久，我问他是不是想要许愿……他说他一个故人有心愿未了，他总是梦见她，他想早日恢复平静。我便和他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故人的心愿可能也是客人的心愿，心愿完成或者就可以化解执念。然后他添完香油就离开了。”
  虽然孟飞来过几次，但是他不太愿意和别人交流想法，所以师傅们也不怎么了解他。
  没有太多发现，程昭他们谢过各位师傅，然后离开了寺庙。
  ……
  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是程昭他们还是想去一趟墓园，确定一下孟飞是否有去祭拜方雪。毕竟这边离市区比较远，一来一回太麻烦了。
  路边的灯已经亮了，两人开车去到墓园。
  墓园依山而建，面积很大，门卫看过两人的证件，让他们开车进去。
  可能为了节约成本，园区里面的灯很稀疏，一路上都是茂密的树木和嶙峋的山石，阴森森的，路上没有一个人。
  程昭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找个白天再过来了……
  他们直接开车到了墓园的办公楼。值班的工作人员收到了门卫的通知，到了门外迎接他们。
  听了程昭他们的描述，工作人员也想起了那个来过几次的客人，“对的对的，那个人这几个月来过几次，我也记得他……”
  工作人员带他们去了办公室，把孟飞的访问记录找了出来。然后又根据记录时间，找出了孟飞来访的监控录像，“我们只有这个月的记录，之前的已经被覆盖掉了。”
  孟飞每次来都是去祭拜方雪，没有和其他人交谈过，所以拿到录像和访问记录，程昭他们就告辞离开了。
  上车的时候，刚好一阵冷风吹过，惊起了树丛的飞鸟。
  “啊！”程昭吓了一跳，忍不住躲进周立言的怀里。
  “不用怕，只是几只鸟。”周立言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程昭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自己吓自己……我们快走吧。”
  周立言也不想久留，两人开车离开了墓园。
  第93章 孟飞的行踪吸阳气
  车子离开了墓园，程昭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暖了很多。现在明明是夏天了，那边却那么冷，天黑得这么快，太诡异了。
  “……终于感觉正常的气温了，刚刚真的好吓人啊。”她甚至不敢说任何和“鬼”相关的词。
  周立言轻笑：“墓园依山而建嘛。太阳下山之后，当然会凉爽一点。”
  “道理我都懂，但是真的没办法不往那个方向去想……”程昭坐在副驾驶座，拍拍胸口压压惊。然后开始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
  她拿出刚刚拿到的访问记录，翻了几页，发现孟飞大多数来访的时间都是下午快傍晚的时候。
  程昭的印象中，一般人来墓园，都会在早上或者中午，尽量选太阳比较充足的时候。一方面是避忌，另一方面是时间晚了在山里行走不方便。
  孟飞这样做有点奇怪，不过他的精神状态有点问题，他做什么都有可能的。傍晚是逢魔时刻……难道他想故意引“方雪”现身？
  缺少线索，程昭拿着系统也不能检测出什么。孟飞有点精神问题，行为逻辑异于常人，程昭也不能靠推测大法来找破案方向。
  这些想不明白的问题，程昭只能先记一下笔记，然后置于脑后。
  天黑还是不想这些渗人的事了，让大脑休息休息吧。
  ……
  回到市区，周立言很自然地把程昭带回家里，现在他们已经是半同居状态了。程昭在周五至周日才回去家里，陪一下周末才能回家的程露。
  程昭当然也不想自己回家里。看完孟飞诡异的视频，又夜晚去了趟墓园，她自己一个人肯定会忍不住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