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依转头，眼神呆呆的，看清人之后面露笑意，“是你啊。”
  感觉肖依的情绪很低落，韩盛也不敢笑得太开心，微微收敛笑容，“你还好吧？”
  她摇摇头，消极地说，“你是来问我有什么线索的吧，没有线索，什么都没有，可能连副本都出不去了。”
  听到她的话，他不解地说，“你怎么这么想呢？我们肯定能离开的。”
  “唉，你没发现我今天有点不一样吧。”
  韩盛看着她，“没有啊，器官都在。”
  “我今天早上发现，我的肝脏跳出来了。”她神色崩溃地说，“我用胶带纸绑住了，以防它神不知鬼不觉地跑掉。”
  “只要你保护好器官就没事了，你这方法也挺好的。”
  “怎么可能没事啊，器官跑出去越多，证明我精神污染越严重，死得越快啊。”
  “你们的线索和我们的，不太一样。”他低声说，“我们这边是不要丢器官，就不会被辞职，便不会有事。”
  “一样，不要丢器官，就是要保护好器官，可问题是，你身上的器官到处乱跑，你能护住几个！”肖依激动地说，“之前那三个器官乱跑的玩家今天没有来！”
  玩家没有来，说明他出问题了，也许苟延残喘，也许已经死了。
  人在绝境之中，情绪很容易极端。
  韩盛眼珠子一转，不再顺着她的话说，“你看，你确实不对劲了，事情还没发生，已经开始焦虑。”
  她一怔，“对啊，我的性格不是这样的，”
  “像你说的，是受了精神污染，那么精神污染来源在哪里？”他问她。
  “你不知道吗？”她震惊地看他，“这个怪物之城，本身就是精神污染本源啊，你只要待在这里，就会不断被污染。”
  他啊了一声，“怎么可能？”
  如果整个城市都是污染源的话，那他和齐凛为什么都只有一个器官乱跑，照理说，他们也该和白芜唐晶晶一样，现在有第二个器官乱跑的。
  目前，他们确定有精神污染的地方是网吧和玩具公司，难道说，超市也是？
  “只是被污染的程度不一样罢了，就像是流感病毒一样，有人会被感染，有人完全没事。”
  “照你这么说，还得看自身免疫力不成？”韩盛不信。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且如果城市本身就是污染源，免疫力再强也没用啊，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在这里找到通关的办法，因为我们会被……”她神色恍惚，精神凌乱，嘴唇轻轻地蠕动。
  他看清了她的口型：吞没。
  脚步往后一退，他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坚持地说，“一定有通关的办法。”
  说完，他就往外走，此时的肖依已经在情绪崩溃的边缘了，讲道理听不进去，语气重了又会刺激她。
  只有找到有利的证据，才会让她信服。
  这个副本，他们不会死的。
  离开超市，韩盛打了电话给白芜，“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想错了？”
  “怎么说？”
  “我找了肖依，她说，整个城市都是污染源。”
  “不可能，如果是真的话，进副本是送死吗？”
  韩盛松了一口气，“嗯。”
  “鬼东西有游戏规则，我们可能会死，但不是死在一个本来就会崩的副本，我们又不是救世主，可以起死回生，这次的游戏背景设定是一个到处都是怪物的城市，每个人的器官或多或少在跑，我们要完成任务，而不是去救这个城市。”
  他们没有救世的能力，只是在救自己。
  韩盛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他们会死，那么肯定是违背了游戏规则，或者是没有完成任务才会死。
  “但，如果被精神污染，本来就在游戏规则里呢？”他问。
  “少量的精神污染，是游戏规则的允许范围，我们现在在这个范围内，所以是安全的。”她说，“当精神污染超出了范围，也许才是任务里提到的吞没。”
  他轻轻地问，“什么意思？”
  “当精神污染超出了范围，才会被这个城市吞没，也就是说，被清理了，像程序运转时出现了病毒，为了保证这个程序正常运转下去，就需要清除病毒。”
  第121章
  韩盛随意地在路边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但我不懂，本身的问题就在这个城市，不是说我们被精神污染到了一定程度才会被消灭。”
  这座怪物之城是精神污染的源头，那么就会有死不完的人。
  “韩盛，如果整座城是源头，那么这个游戏没得玩，但现在有的玩，反向推理，不是。”她确定地说。
  他说，“还有一件事，你和唐晶晶两个人都出现了第二个器官乱跑的现象了，是不是因为本身是有工作的关系？”
  “你怎么想的？”
  他便将自己的想法仔细说了一遍，“你们认为被炒鱿鱼了，没有工作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有没有可能是有工作这件事才导致有危险，你工作的地点就在玩具公司，这个地方有污染源，这是小六确定过的事，它还被污染了，而你待在公司里工作不是更危险吗？会不会是精神污染导致你的另一只眼睛也异变了才跑出来的。”
  “你是觉得，我应该要避开有污染的地方，这样一来，我才会安全，是吗？”
  “对。”韩盛想得很简单，既然是危险的地方就不该多待，何况是连纸人小六都能污染的地方，“肖依说，之前三个器官在外的玩家没有出现了。”
  “你怎么确定在我提出辞职的时候，不会触怒老板？”
  韩盛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来。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辞职，不被炒鱿鱼，这样就能避免和老板接触。”
  韩盛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最后说，“你小心点。”
  “知道了，别担心我。”
  “我现在打算去一趟九度网吧，正好是大白天，应该阴气不重，比较安全。”他说。
  “行，你自己小心。”
  “嗯。”
  挂了电话，他就往九度网吧去了。
  大白天，网吧里一个人也没有，老板靠在收银台上玩游戏，见他来了，就说了一句随意。
  他绕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干脆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打开电脑。
  难得在一个副本里可以用电脑，他平时的副本模式都很凄惨，每天想着怎么活。这次是难得的，在一个现代化社会里发生的灵异故事。
  查一查线索，关于怪物的，关于玩具公司的……他一边想，一边进入了搜索页面。
  有网络的世界真是太便利了，不用费尽心思地从NPC嘴里套线索，而且它们常常还骗人，想想都是辛酸史。
  然而，他愉悦的情绪没有持续太久。
  看着鼠标上的右手，再看看自己光滑的左手腕切面，抬头，一只左手在爬，哦，他的右手腕也是一片光滑，他宕机了！
  小白啊啊！吾命休矣！
  白芜趁着午休赶到唐晶晶的杂货店里时，其他人都到了。
  韩盛一脸警惕地握着他两只手，姿势上看去有些别扭。
  在电话里，她已经听了他撕心裂肺的故事经过。
  “九度网吧一定就是最大的污染源！”他斩钉截铁。
  齐凛正给福宝吃午饭，见人齐了开始从储物器里拿出了饭菜，“我们边吃边说。”
  四人坐下吃饭，唐晶晶反驳了韩盛的话，“那小芜的公司怎么回事？”
  “那就是第二大的污染源。”他说。
  唐晶晶说，“网吧肯定是有问题的，我的耳朵也是从网吧出来之后掉的，但污染源可能不止这两处。”
  “超市说不定也有问题。”他说。
  白芜和齐凛安静地吃饭，见他们都不说话，唐晶晶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污染源不该这么多，应该只有一个。”齐凛说。
  白芜说，“玩具公司，九度网吧，它们应该是有共同点才对。”
  “你们觉得这些地方只是子女，还有妈妈是吗？”韩盛抖了抖，“要是这样的话，那靠近妈妈，一下子就得崩掉了。”
  唐晶晶这次认同韩盛，“如果这个城市有一个地方的污染源等级这么高，那么那个地方的人肯定被污染的程度很高，可我昨天查资料，并未发现哪一个区域的人器官异化特别严重。”
  “那话题就绕回来了，很可能整个城市都是污染源，就无所谓污染程度强弱了。”韩盛说。
  齐凛却说，“就算整个城市都被污染了，那么也该有一个污染源才对，以它为主向四周扩散，导致整个城市被污染，而不是整个城市是个污染源。”
  “小白说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任务也不用做，等着死就可以了。”韩盛叹气，“没讨论出结果啊。”
  “你们三个一定是做了同样的事，才会引发第二器官脱离身体的。”齐凛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