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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作者:逍遥红尘      更新:2025-04-06 12:24      字数:3601
  
  他们,看上了对方。选择了彼此为灵魂的契印者。
  她与他,曾经裸裎相对一个月,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却始终没有跨过最后一道鸿沟。她甚至还记得,当那袭白衣落地,他赤裸着贴上自己身体的时候,肌肤也是带着清寒的。
  她对最后一夜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记得自己在功行极致的时候昏了过去,而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行功完成。
  他告诉她,他也渡劫成功。从此分隔二十年,不复相见。
  她更没忘,那当自己身死,幽魂徘徊时,他契印感知鲜血喷洒,在雪地中如点点梅花般的场景。
  那是为她而动了心性……
  与其说安沫知的消息让她震撼,不如说安沫知背后的人,更让她思量。
  还有安浥尘,当初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那一段两人从未对外人道过的旖旎往事。但如今重来一世,就算她想要找寻,怕也是没有结果了。
  第33章 送行
  “秦侍郎送了帖子来,说要为十三皇子送行。”洛花莳的声音凉凉的,怎么听,都仿佛是带着看好戏的姿态。
  南宫珝歌一愣。
  秦慕容和凤渊行的感情居然增进如此之快?
  “舍不得了?”洛花莳咬唇笑着,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凤渊行那般天人之色,我不信你不动心。”
  “有没有动心,你亲眼见过便知道了。”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去更衣,一会随我同去。”
  洛花莳眼波带笑,悠然地走了。那背影姿态飘渺,却透着几分风情。
  南宫珝歌摇了摇头,这个妖精,任何时候都不忘勾引她。
  直到洛花莳的身影不见,她才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直到在前往“醉仙楼”的路上,她还是有些恍神。
  今日的“醉仙楼”很安静的,一个客人都没有,作为京师最有名的酒楼,这显然是不合情理的,唯一的理由,就是那名纨绔女子,把整栋酒楼都包了下来。
  当她带着洛花莳进门的时候,秦慕容与凤渊行正在娓娓低语,两人的脸颊靠的很近,也不知秦慕容说了什么,凤渊行忍不住笑了。
  那含笑的眼眸抬起,落入她的视线里,瞬间黯然了房中的灯火。
  沉静中的明媚,仿若清晨竹叶尖滑落的一滴露珠,沁透了人的脾肺,舒展了心扉。
  这般笑容,前世从未见过,她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慕容,是最适合他的人。
  她引着洛花莳入座,这才无声在秦慕容的身边坐下,这个位置,却恰巧在凤渊行的对面,他的一举一动,眉目神色,都让她看的清清楚楚。
  “慕容,正经些,莫要把十三皇子吓跑了,到时候不嫁你了。”南宫珝歌心头舒朗了,便也开起了慕容的玩笑。
  随手,夹起了一枚虾仁,送向洛花莳的碗。
  友人在侧,爱人相伴,把酒言欢,人生尽意,最是普通平凡,却也最是难得。
  秦慕容一向没正经,扯着她的衣袖,“十三皇子学识过人,天纵之姿,不该被困在后宅之地,珝歌,你帮我个忙,若是他日皇子嫁入我‘烈焰’,你让他入朝好吗?”
  南宫珝歌手一抖,那枚虾仁从筷尖掉落……
  一瞬间,六只眼睛,带着各种神情,盯着那枚虾仁。
  准确地说,是盯着掉了虾仁的人。
  洛花莳目光若有所思。
  凤渊行唇角的笑意意味深长,眼睛却盯着那枚虾仁,口气淡然,“怎么,看不上眼么?”
  南宫珝歌内心五味杂陈,风起云涌。
  她怎么可能看不上眼,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懂凤渊行的潜力,此刻的“烈焰”有了他,定会提前让她遏制“东来”的想法实现,更会直接将“烈焰”带入盛世繁华中。
  可是……
  她更无法忘记的,是凤渊行那十几年间的坎坷,从容淡定的少年,到两鬓无声露出白发的冷然,他经历过的,他承受过的,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成全他与慕容,为的就是让他此生无忧,盼的就是他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那片冷酷的朝堂,不该属于他。
  显然,秦慕容却完全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思,而是盯着那枚虾仁哈哈大笑,不正经地朝她挤眉弄眼:“喂,你最近是不是身体力行,殚精竭虑,我们传言中武功第一的太女殿下,连筷子都拿不稳了吗?看来花莳公子魅力不浅啊。”
  洛花莳浅笑,伸手夹起一枚虾仁,放进了南宫珝歌的碗内,口气却仿若无意:“这京师里,对殿下觊觎的目光太多了,花莳若不卖力些,怕是被人趁虚而入啊,这世上狐狸精多。”
  凤渊行轻巧拈起一杯酒,酒色沾染过的唇色,潋滟艳丽,“出色的人,总是容易吸引他人的目光,只怕将来洛公子会有操不完的心。”
  洛花莳同样笑意清浅,“十三皇子所言有理,就冲秦侍郎的花名,将来只怕闺阁之中,皇子也有操不完的心。”
  南宫珝歌看着两人慢条斯理说着话,眼前一双璧人姿容绝世,当真比这房中的烛光更为明媚,却在那端方有礼的姿态下,仿佛感受到了一丝硝烟。
  他们之间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就有些不对盘,南宫珝歌想起了上一次凤渊行的喧宾夺主,倒是有些好笑,明明身为皇子,气度雍容,却偏偏在一个青楼里,与人明争暗斗。
  忽然,南宫珝歌似乎感应到了一丝眸光,抬头间,对上的却是秦慕容的眼神。
  慕容一向不正经,少有这种清明而透彻的目光。并非她不够聪明,而是太聪明,反而从不在意,从不挂心。
  两人目光相对,秦慕容又恢复了那懒散的眼神,“珝歌,喝酒。十三皇子明日便要启程了,今日难得尽兴,不醉无归。”
  南宫珝歌失笑,“你哪日醒过?”
  一句话,众人皆笑。秦慕容伸手,轻轻握住身边凤渊行的手,眼中醉意三分,却说不出的温柔,“渊行在侧,人自醉,不必醒。”
  南宫珝歌的心一怔。
  慕容虽是个眠花宿柳的主,但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她却清楚的很。慕容看凤渊行的眼神,是不同的。果然那日她说的话,是真的。
  这,不正是她最想看到的吗?
  秦慕容仰首饮尽杯中酒,忽然长身而起,“珝歌,我们很久没过招了吧,来试试。”
  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她已经腾身掠出窗外,人影轻巧落在不远处的屋檐上。
  南宫珝歌无奈摇头,人影掠出,落在了秦慕容的面前。
  不等她站稳,秦慕容的指风已置面前。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余地都没留。
  南宫珝歌飘身躲闪,同样是飞快地一掌拍出,也没有留半分情面。
  两人身影翩跹,如蝴蝶穿花,快速地缭乱了他人的眼,风中不时闪过指风凄厉的啸声。
  南宫珝歌的耳边,听到的却是秦慕容冷静的嗓音:“你在担心什么?”
  她就知道,她的任何心思,都瞒不过秦慕容。
  她与君辞情窦初开,相伴不少时光;她与花莳缠绵恩爱,情投意合;他们都是剔透玲珑心的人,但是要论真正对她的了解,唯有秦慕容。
  两小无猜,一起嬉戏多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哪怕只是蹙眉沉眸,都逃不过对方。就像她看得出秦慕容对凤渊行的不同,秦慕容亦看穿了她那一瞬间的在意。
  所以,她用这样的方式,将珝歌带了出来,只为一探究竟。
  她轻轻拍开秦慕容顶来的胳膊肘,在两人错身间轻描淡写地开口,“他天纵奇才,你我都看得出,但朝局诡谲,劳神伤身。你既在意,就不该让他损耗心智。”
  秦慕容闪身,发丝飞扬,带起一片香气。
  她锦衣玉食,全身上下无一不精致,贵女骄矜,说的便是秦慕容这般的人。清粼粼的笑声在南宫珝歌耳边飘荡,“我说的不是凤渊行入朝的事。”
  “那是什么?”
  秦慕容飘身而落,长发在风中划过漂亮的弧度,“我说的是,你为何要答应替我迎亲?你在担心什么?”
  南宫珝歌心头一沉,不由暗中叹息。
  她果然,比自己猜测的更为了解自己。
  心中思绪万千,脸上却不动声色,南宫珝歌同样扬起了不正经的笑容,“你的十三皇子没告诉你,是他要求的吗?为了把你的心头肉完好无损地带回来,本殿下只好亲自跑一趟了。”
  秦慕容一扬眉头,典型她不满意的表情代表,“那你是在意他咯?”
  如果说她只是有点不正经,那秦慕容就是一个无赖,跟一个无赖比耍赖,她南宫珝歌显然还不是对手。
  她无奈了,“你想我怎么回答?”
  秦慕容笑嘻嘻的,半点看不出为难人的表情,“我只是觉得,从那日上朝开始,你变了。明明还是这个人,却仿佛不是这个魂。就像从哪儿历练了一番回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