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作者:
逍遥红尘 更新:2025-04-06 12:24 字数:3601
伤势未愈,强行散功就为了替她化开药性,除了偏执到疯狂,那就是将她的一丝一毫都看的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
无论是哪一点,其实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运气!”她的声音冷厉,已是命令的口吻。
那双手,从她眼皮上撤了回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还听话。
“以后,别这么做。”她的声音缓和了,却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应声,她沉吟着,“如果,你不希望我难过的话。”
如果他在意她胜过自己的性命,就应该为她保护好自己。这个道理,她希望他明白。
又是良久的沉默,就在她心头火气悄然腾起的时候,听到了他轻微的声音,似乎夹杂着叹息,“嗯。”
就算是妥协,好歹也是在意着她的在意。
他的靠近,让她轻易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带着浓烈药味的气息。在她记忆中,那些年他似乎始终都是带着药味的,以往她不在意也就没有深究过,仔细想来,却也是有些奇怪的。
“你为何身上总带着药味?”她好奇地开口。
冷淡而干净的回应,只有一个字,“伤。”
好吧,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到让她无法反驳,依他这种自虐般的行为,能安然活着就是个奇迹,何况带伤。
“走吧。”她站起身,“时间不等人,京师里,还有个重要的家伙等我去处置呢。”
她朝他伸出手,眼下看不清楚,只能倚仗他带自己回去了。
手掌落入他粗糙的掌心中,还不等她反应,身边的他已经换了个位置,她的身体,贴上了他刚毅的后背。
好吧。
她没有拒绝,而是顺势趴在了他的背上,“若是真气不继,就歇歇。”
她还没忘,这人身上带着伤。
又是没有回应,他已经纵跃了起来。
身影飞掠着,她的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偶尔还能感觉到雪花打在脸上,是又下雪了吗?
她拽了拽大氅,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雪夜的寒风中,大氅裹起了小小的一方温暖,只有她和他。
夜晚的京师,宁静中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安静的让人有些憋闷。
左相安沫知的书房里,灯光还亮着,她的灯光下奋笔疾书,面前站着一名黑衣的蒙面人。
左相将信封好,递给了面前的黑衣人:“尽快交给主上。”
黑衣人的眼中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左相,您……”
安沫知挥了挥手,“去吧。”
黑衣人出了房门,身影在黑暗中一晃即没。
安沫知也很快出了门,走向后门,那里正停着一辆马车,似是早在等待她的到来。
安沫知此刻的眼神有些急切,她知道,只要她上了这辆马车,想办法出了城,自然有人会接应她,到时候她就彻底安全了。
至于出城,对她这个左相来说,根本不是太大的问题。
就在她一只脚踏上车架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懒散的声音,“左相,这大半夜的,您不在家里休息,是要巡防都城吗?”
安沫知的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声音的主人,在黑暗中慢慢行出,月光不甚明亮,却足以照出那张倾世无双的面容,只是此刻,那面容上,却满是寒意。
“太女殿下……”安沫知的声音,有些哑。
南宫珝歌靠在墙边,“左相大人,我本以为你只是贪财些,借由身份收受好处,却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私通外敌,出卖国家的人。”
安沫知的脸,轻微的颤抖着。
南宫珝歌看着安沫知的脸,眼中也是隐忍的痛和恨。
上一世,安沫知在“东来”大军进犯之前便已告老还乡,原来竟是因为她早已收到了消息,而这一世,自己提前动“鬼影楼”,与欧阳真人斗法,想要挖出真正的主使,却受到了这个令她震惊的名字。
难怪,上一世“烈焰”能处处被人料得先机,能表面歌舞升平实际国库空虚,秦慕容死后,秦相长病不起,一切大权就落在了安沫知的身上。
如今想来,却是自己前世的不作为,给了她太多的机会,她于自己,不仅是家恨,更是国仇!
“太女殿下何出此言?”安沫知强笑着,手却在不经意间,挥了下。
她早已经安排好了暗卫跟随,虽然传言中,太女殿下武功超绝,但是谁也没见她动过手,更遑论她人多势众,就算动手,暗卫还是能保她逃走。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安沫知的心一沉,顾不了许多,大叫了起来,“暗卫何在?”
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南宫珝歌掏了掏耳朵,“别叫了,都躺着呢。”
她的手指抬起,安沫知这才发现,南宫珝歌的指尖,还挂着一个人的后脖领,那人,正是先前从她屋子里离去的黑衣人。
南宫珝歌另外一直手抬起,掌心中摇曳着一封信,“你最后都要拼死送出去的东西,看来很重要啊。”
安沫知脸色一变,扑上前想要抢夺,南宫珝歌手指一弹,正中她膝上的穴道,安沫知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她在面前。
安沫知的表情扭曲着:“我才不是通敌叛国,我本来就不属于‘烈焰’!”
第32章 安家安浥尘
小小的房间里,安沫知看着眼前随意的女子,明明只有两个人,她却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
明明带着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房间里的气温却让她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寒。
南宫珝歌看着面前安沫知不断变换的神色,“左相,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暗恋我的。”
安沫知咬牙:“要杀要剐你随意,何苦羞辱我?”
南宫珝歌冷笑着:“羞辱?与你想要灭我‘烈焰’而言,我就是凌迟你也不为过,羞辱又算得上什么?”
安沫知哼了声:“你敢杀我吗?”
她很清楚自己的价值,南宫珝歌没有杀她,甚至这个房间里只有彼此二人,足以证明她的价值。
她是“烈焰”的左相,多年的朝堂浸淫让她很知道,如何争取自己想要的。
对于她的话,南宫珝歌没有回答,这让她心底又有了几分把握,这一次,她笃定能让自己全身而退,南宫珝歌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对她动手。
“你会吐多少对我有利的消息呢?”南宫珝歌不答反问?
安沫知心头一动,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南宫珝歌老神在在,“如果你不说,对我来说就没有价值,我为何不敢杀?”
安沫知眼中的喜色瞬间凝结。
没有价值的人,留着也没有用,这个道理她当然懂。
“我……”安沫知一咬牙,“我的身份,当然有价值。”
“呵呵。”一声轻笑,却仿佛是在嘲弄她,“你说‘鬼影楼’的一号吗?”
安沫知一愣。这个答案,本该是“鬼影楼”最高的机密,从眼前人口中说出,却是那么轻飘飘的。
南宫珝歌笑眼弯弯,随意地仿佛是在喝茶聊天般,“‘鬼影楼’以纹身为印记,识别身份。这个消息已是机密,但是我发现,那日死的最高指挥者,也不过是个二号,那么一号是谁呢?”
她看着安沫知,“按照正常的推断,我应该下令‘璇玑卫’满城搜捕脖子上有一号印记的人,可既然是一号,是‘鬼影楼’所有杀手的指挥者,她又何需一个印记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她只需要对主子负责,不需要对下级汇报,没有印记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她说的很慢,安沫知的脸色却变的很快。
“以你的地位,已能触摸到‘烈焰’最高处,印记对你而言是罪证,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这么做,即便曾经有,现在也抹去了吧。”她的目光,盯着安沫知的颈项。
那里,有一片疤痕。
南宫珝歌依然浅笑:“‘鬼影楼’出自东来我已经知道了,而且,如今已被我拔干净了,你这个身份对我毫无意义,你拿这个跟我谈判,未免可笑。”
她的话很清楚,想要保命,就要吐出真正有保命价值的话。
安沫知的神色惨然,南宫珝歌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记忆里的,只有上一世那封关于“鬼影楼”的血书,楚弈珩以命送来的血书。凌迟处死的下场,她也要还到安沫知的身上。
那纵横飞扬的少年,是她害了他。
“我……”安沫知的唇颤抖着,内心深处在天人交战着,终是一咬牙,“我是安家后人。”
南宫珝歌眉头一动,“哪个安家?”
“平南安家。”
南宫珝歌的手,不自觉地捏了捏。
“安家,窥探天道,紫薇斗数和命理的探究,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她抬眼盯着安沫知,“我却不知道,看破红尘俗世的安家,早知天道命数的安家,也会参与朝堂斗争,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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