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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作者:锁乐      更新:2025-04-06 11:56      字数:3494
  
  来人后头还跟着三四个家仆,跳着脚喊:“这花圃金贵,踩不得,踩不得!”
  魏让登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定睛望去,那人却有几分眼熟。
  便见他作揖自报道:“金吾卫左郎将卫戎求见太子殿下。”
  魏让挺了挺身子道:“左郎将有何事要禀?”
  卫戎深知事情紧迫,简明扼要道:“庄良娣回府路上马车失控,良娣坠马,现昏迷不醒,右卫率择近将良娣送去了安远侯府,还请魏内侍禀告殿下。”
  天老爷,这可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
  庄良娣要是有点闪失,他们底下这些人也别想活了。
  魏让脚下一软,忙追问:“良娣现下如何?”
  卫戎面上沉沉,语气尤为凝重:“良娣尚在昏迷。”
  魏让猛地提了口气,不敢有误,忙进殿向禀了李谡。
  魏让急急去了李谡身边,只说马车失控,良娣坠马昏迷。
  话音方落,便见李谡将酒盏狠狠掼在案上。
  众人见太子如此面色纷纷噤了声。
  “备马!”
  “是。”魏让忙跑了出去,一刻不敢有误。
  李晋看他面色不好,不由问:“阿兄,发生了何事?”
  宣王亦是满脸关切地望着他。
  李谡拧着眉只说府上有事,不顾众人挽留,大步出了正厅。
  魏让听说是宣王府的马受惊失控,哪里还敢用宣王府的马,将太子府的马车解了绳,牵到府门等候李谡。
  李谡步履匆匆,很快便出府,后头宣王乌泱泱一众也跟了上来。
  宣王府门外,卫戎站在魏让一侧,见李谡出来,赶忙冲他行了一礼。
  李谡眸光在卫戎身上一定,对魏让吩咐:“此事不可张扬。”说罢便接过缰绳,翻身一跃上马驾着马飞奔出去。
  徒留刚刚赶来的宣王一行大眼瞪小眼。
  宣王问魏让:“魏内侍可知发生了何事?三郎怎走得这般匆忙?”
  魏让恭恭敬敬,面上保持一贯的礼数道:“太子殿下眼下有要事需处置,殿下临行前吩咐切勿因他扰了诸位殿下的兴致,还请宣王与诸位殿下继续宴饮。”
  宣王面色不快,道:“三郎有事,教我们还如何坐得住?”
  其余人纷纷附和。
  魏让周旋几番,终是劝得众人回了正厅,未几,便也向宣王告辞。
  李谡策马疾驰,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赶到了安远侯府。
  侯府上下早已做好准备,见他来了也并不手忙脚乱。
  安远侯亲自出来迎接他,一改半个时辰前的愁苦之色。
  如今见了李谡,不好表现得过于出格,二人稍作寒暄,安远侯便亲自将李谡带去了后院。
  庄姝被安置在安远侯夫人的院中。
  眼下人已经醒了,云映正小心翼翼地给她喂鸡汤。
  庄姝勉强喝了几口,瞥见瓷碗中黄澄澄的汤,胃里不住反胃又干呕起来。
  云映和长琴面上布满愁绪,二人看向一旁的女医。
  女医微微叹气,只好苦口婆心劝道:“良娣勉强吃些,稍后还要喝一碗汤药,若是不吃点,汤药怕是愈发吃不下了。”
  庄姝听了女医的话,遂又喝了两口,将小半碗鸡汤喝下,她摆手道:“不吃了。”
  安远侯府夫人在旁劝,“厨房做了些酸爽可口的汤羹,待会呈上来,良娣多少要用些。”
  面对侯夫人这般热切的态度,庄姝心存感激:“多谢夫人。”说罢她一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心中一阵暖流。
  此时屋外传来侍女参拜太子的声音,知道是李谡赶来了,庄姝面上漾起一个笑容,不自觉看着云映和长琴,二人亦冲她展颜。
  李谡一路走得极快,安远侯险些跟不上。
  顾忌庄姝身份,安远侯止步于房门外。
  侍女替李谡开了门。
  室内明亮如昼,只见庄姝半倚着身子坐在床榻上。
  安远侯夫人见他来了,冲他微微福了福身子。
  李谡道:“姨母无需多礼。”
  瞧他两眼只盯着床上之人,安远侯夫人极有眼色,便寻借口道:“我去看看汤羹可好了?良娣才醒,殿下陪着良娣说说话。”
  闲人退下,李谡坐到床边,将她放在衾被上的手合住放只颊边,眼中透着喜悦和犹疑,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方才安远侯说……说你有孕了。”
  庄姝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女医替妾把了脉,虽说月份早脉象浅,却也不会出错。”
  说罢二人对视,面上都有藏不住的笑意,心中亦怀揣着同样的喜悦。
  李谡大掌虚虚盖在她小腹上,并不敢放下,生怕重了压了。
  听她这般说,只连声说好。
  又见她面色有些苍白,人也很虚弱。
  想起方才所说马车一事,怕她是受惊才这般,一时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马车一事。
  李谡蓦地反省:“倒是孤不好,这些日还带你镇日骑马射箭。”
  庄姝还仍记得早晨二人的赌注,心中负气,不免又有几分幸灾乐祸,“殿下知错便是了。”
  李谡倏地一笑,捏了捏她颊边肉,“仗着有了身孕便与孤贫?”
  庄姝挺了挺身子,似在问,那又如何?
  李谡将她拥入怀中,叹道:“孤不与你计较。”只要她好好的,一切都不重要。
  庄姝静静地躺在他怀中,把玩着李谡的手,似又不信一般,问:“殿下,安远侯府的女医医术当稳妥罢?”
  李谡轻轻一笑,“你若忧心,咱们回府再请御医来诊脉。”
  庄姝在他肩上轻轻锤了一下。
  门外人影晃动,安远侯夫人在外道:“汤羹好了,良娣现下可要吃?”
  庄姝皱了皱小脸,不情愿,可心中也知道她应当吃些东西,便说:“劳烦夫人,妾现下吃。”便推了推李谡,要他起身,这般教外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他却会错了意,前去开了门,不顾安远侯夫人异样的眼光,从她手上端过瓷碗,坐在榻边亲自喂了。
  庄姝脸上别扭,说:“哪能要殿下亲自动手,唤云映和长琴来罢。”
  李谡不依,舀起碗中红绿色的汤羹送入她唇边。
  心知他定了的事旁人也说不动,庄姝便
  也不再费口舌。
  只是偶尔触到安远侯夫人笑吟吟的视线,却仍有几分不自在。
  庄姝吃了一碗汤羹,过半个时辰又将安胎药吃了。
  待女医替她诊脉,道她脉象平稳,应当无事,二人方回太子府。
  云映和长琴领着前后十来名宫女打起灯笼,将回廊照得如白日一般。
  雁远在院门口远远瞧见,忙带人迎了上去。
  她给二人福了一礼,见李谡与庄姝手拉手,云映和长琴满脸笑意跟在后头,暗道:想是今日宴席不错,瞧太子与良娣都十分高兴。
  折腾了一整日,庄姝此时有些困乏。
  雁远替她拆了发髻,见她打着呵欠笑道:“奴婢想殿下与良娣今夜定是要回来的,眼下热水已备好,良娣梳洗早早歇了吧。”听外面的梆子声,已然三更天了。
  庄姝的确有了倦意,便颔首,一应由她安排。
  李谡此时已梳洗完毕,换了身月白色的常服。
  他甚少穿这类淡雅的素色袍,今日见了,倒与平常有几分不同。
  庄姝歪坐在榻上,见他并没有要上榻的意思,不由问:“殿下还不歇息吗?”
  李谡声音温和,道:“还有些公文要处理,孤等你睡了再走。”
  庄姝知道他平日公务繁忙,便道:“殿下何必如此,妾自个儿就睡了。”说罢躺下,拥着衾被冲他笑了笑。
  李谡抚了抚她的面颊,哄道:“阿姝睡罢。”
  庄姝点了点头,遂闭上眼睛。原想假寐骗他去处理公务,或许是当真疲倦,只闭眼片刻便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李谡见状不由弯了弯唇角,伸手将她眉头的几缕碎发抚向鬓边,眸中俱是化不开的柔情。
  静坐片刻,李谡起身离开。
  走至门前,他眸中的柔情已化作凛冽的光,吩咐门口的雁远道:“进去守着。”
  雁远忙福身道是,轻手轻脚进了外间寝殿。
  今夜院中格外安静,云映姐姐和长琴自回来便不知去了何处?
  雁远如此想着,心中不由多了几分疑惑。
  太子书房内,云映和长琴跪等在一侧。
  魏让打着灯引李谡进来,瞥见跪在一旁的二人,心中兀自叹了一口气。
  李谡目光淡淡地看向二人,问:“今日马车因何失控?”
  云映和长琴低着头,听见李谡的话似都在回想。
  马车失控时闹哄哄的,当时具体发生了甚么如今再想倒真没了印象,只是在马车失控前,一切都很正常。
  她们一行自宣王府离开,一路行至大街,途径一家酒肆敲锣打鼓热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