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记住
背景色:前景色:字体:[很小较小中等较大很大]
第91章
作者:锁乐      更新:2025-04-06 11:56      字数:3494
  
  此时一个主事在船边低低叮嘱着掌船的几人,面上神情十分肃穆。
  几人上了画舫,夜风又急了起来,好在画舫上暖炉热水等物一应俱全,倒也不必担心。
  待李谡等人上了画舫坐下,女婢们鱼贯而入,替他们呈上茶水点心。
  另又有几名姿色绝伦的舞女穿着舞裙入场,后头跟着的是一众乐师。
  誉王一声令下,屏风后面的乐师们便奏响了乐曲,舞女们便也开始舞动着自己柔美的腰肢。
  今日除开庄姝并无其余女眷。
  她与誉王分坐在太子两侧,听闻对面誉王举杯敬酒,便也举起了杯著。
  庄姝心里清楚,碍于她太子内眷的身份,今夜在此反倒扫了这些郎君们的兴致。
  便与众人在席上一一敬过酒,便寻了个借口退下了。
  十来杯酒下肚,庄姝的确有些醉了,不过自她入京,她的酒量也已有所提升,再不至于喝几杯就醉倒不省人事。
  想起从前醉酒一事,庄姝嘴角不禁噙起一抹笑。
  室内都是酒气,庄姝吩咐:“把窗子打开些。”
  长琴便推开房内的小窗,呼呼冷风灌了进来,其中还夹杂一些晶莹剔透的圆珠子。
  庄姝坐在榻上一愣,伸手去触,竟是下的雪粒子。
  “今夜竟要下雪吗?”
  恐怕是今冬最后一场雪了。
  长琴和云映也都往窗外望去,果然见一粒粒的雪子铺天盖地落下。
  云映有些担忧道:“良娣不若坐另一侧,才喝了酒,这般吹冷风恐又要病了。”
  庄姝却觉舒服极了,摇摇头,不肯走。
  云映无法,只好拿了大氅替她披上,又将暖炉往她身侧推去。
  那白狐果然精怪,在内室养了这些日,如今一点儿寒风吹不得,此时感受到外间的凉意,早已躲得远远的。
  庄姝静坐片刻,忽听屋外传来又杂又乱的脚步声,间或掺杂太子和誉王的说话声。
  不多时,便将李谡踏着虚浮的脚步进门来。
  见状,长琴和云映忙上前将他搀扶住。
  待落座,看庄姝对着窗子吹风,李谡道:“怎的坐窗边吹冷风?”
  庄姝见他面颊染了酒后的红晕,好似双颊扫上了胭脂,倒比平日多了些艳色。
  颇觉有几分倜傥的俊美,便支着一只手看得出神。
  李谡吃了酒口干舌燥,唤云映倒了茶来。
  吃过几盏,见她撑着脑袋直直看着他的脸。
  不觉抚摸着脸颊,心情不错地勾起唇角,问:“阿姝作何这般看孤?”
  庄姝被他这一笑晃了神,却也羞赧,不肯说实话,“妾瞧殿下醉了。”
  李谡扬了扬唇,眸中自有几分得意,“孤的酒量倒不至于这般差,只是你不在席上,孤与他们喝酒有甚意思?八郎几人喧嚷吵闹,还欲将孤灌醉,倒不如与阿姝呆一处,也好躲个清静自在。”
  庄姝闻言轻轻哼一声,佯作不快:“殿下唤妾来原是这个作用。”
  李谡如今也算摸清了她的性子,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阿姝拿它解闷儿,孤便拿你解闷儿可好?”
  “不好!”庄姝气呼呼站起身。
  李谡笑着看她发气,不由对她身后的云映使了一眼色。
  云映和长琴会意,便悄无生气地退了出去。长琴原想将白狐抱走,不想那小家伙咻一声跑进了床下,不肯露面。
  见她起身,李谡伸手欲将一侧窗子上,便见浓墨夜色中,扑簌簌下着雪。
  他们的船正与对面交汇,听得对面一片欢笑旖旎之声。
  此情此景,倒教他忆起栾巍大婚,与庄姝初次上画舫的场景。
  垂在一侧的手忽地被人拉住,便见庄姝凑着脑袋向外看,惊讶道:“好大的雪啊!”
  原是李谡身子将半边窗子挡去,她又不想上榻,便只好挤在坐榻与李谡中间。
  未听得李谡回应,庄姝微微抬起头,重复一句:“殿下,好大的雪。”
  庄姝澄澈的眼眸只装得下他一人,眸中又显露出些憨态可掬的模样。
  一阵冷冽寒风吹来,二人一个哆嗦。
  李谡毫不留情地将窗舷关上了。
  庄姝反手撑在雕花坐榻上,忽地眼前一黑,竟是李谡将她双眼罩住。
  庄姝不适地扭着脖子,扯下李谡的手不解地看着他。
  再反应过来,庄姝已经双脚离地,被李谡抱去床榻。
  床踏上。
  李谡兀地察觉手上一软,一个毛茸茸之物贴着他的手。
  李谡气急败坏,“再过来,小心孤把你剥了做围脖戴。”
  白狐瑟缩地躲在庄姝颈窝。
  庄姝护着白狐,柔声道:“殿下莫吓它。”
  李谡见她如此袒护,当真没法了。
  好在那白狐还算识趣,意识到此时的床榻并非它能待之地,很快跳下往坐榻上爬去。
  庄姝见顶上李谡黑了半张脸,不由粲然一笑。
  心知庄姝在看他笑话,不由伸出两指捏着她的下唇,暧昧地夹了夹。
  此时红松木上吊着的蜡烛啪一声炸开,亦似二人心弦,一发不可收拾。
  翌日李谡与庄姝下了画舫,魏让已候在马车前。
  二人正待上车,忽听身后有人唤三郎。
  李谡回头,便见宣王与李晋几人一道下船。
  李谡面色不好看,拍了拍庄姝,示意她先上马车。
  庄姝便冲几人微福一礼,由云映搀扶着上了车。
  宣王眸光落在庄姝背影上,见李谡目露不快,朗笑道:“三郎昨日早早离席,不曾与我共饮几杯。”
  李谡亦扯了扯唇,道:“九叔昨日几时来的?孤竟不知。”
  宣王笑意越深,神情也颇为暧昧,只道:“本王到时听闻三郎已歇下,便未唤人通传。”
  李谡微微颔首,似已不愿多言。
  宣王确是对他有诸多思念,拖着他又说了几番话。
  最后李晋一行随李谡一道离开,独留宣王与他随从。
  宣王看着李谡逐渐远去的马车神情陡然变得冷漠,眼神亦透出凶狠之意,与方才温煦和蔼之态大相径庭。
  回想太子方才的一言一行,终是找到这位睿智自持的太子殿下软肋,他饶有趣味地开口:“那个庄良娣是何来头?”
  第75章
  受惊血,云映,良娣流血了!……
  一晃便开了春。
  春日宴会繁多,前几日宣王妃给庄姝递了帖子,邀她今日去宣王府赴宴赏花。
  雁远从典膳局送来的新衣中替庄姝选了身鹅黄的襦裙,配一条天青色披帛。
  长琴则捧着妆奁过来比划,从中挑出几个适配的发簪,与雁远耳语道:“听闻太子妃又病倒了。不是身子大好,怎么又病倒了呢?”
  雁远瞪她一眼,冲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主子的事你也敢非议。”
  长琴一手捂着嘴,眼睛咕噜转了两圈,呐呐不敢多言。
  此时院外传来庄姝的说话声,雁远催她:“快去唤人打热水来,良娣骑马回来定要沐浴。”
  长琴忙放下妆匣,在门外喊了两个宫女去要热水。
  庄姝进了寝殿。
  雁远见她发间和宝蓝色胡服上都沾着草屑,雁远关切道:“良娣这是怎的了?”
  庄姝轻轻哼一声,偏过头径直往浴房走去。
  显然心情并不大好。
  云映随后进来,她跟在庄姝身后弯了弯唇角,冲雁远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追问。
  雁远见云映脸上并无愁色,心中便明了,恐怕没甚大事,便不再多问。
  待庄姝梳妆好,太子身边一个内侍过来传话,道是殿下叫人备好了马车,只等良娣好了回话。
  雁远几人看庄姝脸色,庄姝心
  里虽还生着李谡的气,在外人面前却不会拂了他的面子,便说她已好了,随内侍往太子所在书房走去。
  映月居离太子的书房不远,堪堪走了一半路,便与李谡迎面撞上。
  庄姝冲他福了一礼,不掩脸上闷闷的神情。
  李谡端详着她的神情,负手笑道:“不过马场上赢了阿姝几把,你就要冲孤挂脸子?”
  “妾不敢。”庄姝回答,却有几分咬牙的意味。
  李谡闷声笑起来,拉过她的手牵起,道:“罢了,孤不与你计较,时辰不早,这便走罢。”
  这人好无耻!
  庄姝事后才反应过来,不论是他赢亦或他输,吃亏的都是自己。
  宣王府位于崇仁坊,从太子府过去倒不远。
  听门房的下人来报太子府的马车到了,宣王妃起身,带着棠毓去前厅相迎。
  这并非宣王妃第一见庄姝,却是第一次邀庄姝来府,念着她如今在太子府的地位,宣王妃有心结好,便显得十分热络。
  几人正坐正厅寒暄。
  待太子与宣王起身去了隔壁,宣王妃才带庄姝往后花园走去。
  后院中的女眷们一应都坐园中赏花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