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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作者:锁乐      更新:2025-04-06 11:56      字数:3516
  
  二则吕广秀前些日伤了胳膊,如今亦在调养中,此时不敢掉以轻心。
  庄姝心有遗憾,不过打马球一事也要同实力相当又有默契的人的队友一道上场才有意思,是以庄姝也甘于同二人坐在亭中饮茶闲话。
  三人同坐在凉亭中,竟也有说不完的话。
  至夕阳西下,宫门将要下钥,栾蘅与吕广秀仍旧依依不舍。
  栾蘅问庄姝:“阿姊,我大婚那日你可会来?”
  庄姝如今当真无法保证,只回她会尽全力请示太子妃。
  刘中容那日听了皇后的话,便将皇后所言放在了心上。
  这几日宜秋宫的那位庄良娣日日给她请安,雷打不动地向她恳求,允她在栾四娘大婚之日出宫替她送嫁。
  刘中蓉这些日子也派人观察过庄姝,看她倒是老实本分,每日在宫中不是要宫女陪着她玩便是坐在荷花池畔赏荷观叶。
  她进东宫这些时日也十分守规矩,如此,刘中蓉亦肯给她几分薄面。
  宝瓶见王妃动摇,不禁道:“太子妃不若趁机写封信送至晋陵,一来问问太子境况,二来也好借此事试探试探太子口风。若是殿下认为让庄良娣出宫不妥,太子妃也不必为难,只直接回绝了便是;若是殿下准允,太子妃亦不必怕皇后娘娘怪罪。”
  宝瓶这番话说得刘中蓉有些动摇。
  她想起携庄姝初次去长吉殿,皇后便提到太子曾赞庄良娣骑术甚佳。
  此事她一直藏在心底,如今宝瓶这么一说,她倒也想借机试探一番,遂叫人准备好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至晋陵太子手上。
  晋陵刺史府一处幽静的别院内。
  樊九从信使手中夺过信,稳步进了太子现所居住的文书院中。
  李谡不多时才回的府,此时晋陵已入夏,他从外面骑了两趟马,回府便直接去了浴房。
  待他从浴房出来,婢女已替他布好菜。
  李谡见樊九站在门口,脸上有几分踌躇之色,便问:“何事?”
  樊九闻言忙走两步上前道:“殿下,太子妃来信了。”
  李谡略有些诧异,不过并未有接下之意,只沉声道:“放案桌上。”
  樊九微叹一口气,早料到如此。可心底又有些不解,殿下离京数月,与太子妃未有一封书信往来,好不容易收到太子妃的信,殿下怎么就不好奇呢?
  樊九正欲离开,忽地又听太子道:“慢,将信拆了拿来。”
  樊九克制住心下的欢喜,几步走至案桌前,将信封拆了递给李谡。
  李谡起初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而后不知看到什么,他不自觉便停了手上的筷箸,问樊九道:“现下将信从晋陵送回京中最快要几日?”
  樊九回答,“若是加急,不出六七日便能送至京中。”
  如此,时间倒也宽裕。
  李谡推算着时间,人已起身坐在案前,当即提笔给京中去了一封回信。
  李谡写得很快,寥寥数句,写好便折了交由樊九,“安排人送回京,不必加急,只在十日内送至太子妃手上便是。”
  “是。”樊九领命,带着李谡的回信快步出了文书院。
  晋陵水灾一事已定案,李谡前些日已写了密函。
  栾家四娘即将大婚,李谡便让栾昉携密函先一步回京。
  如今此案他已大致调查清楚,余下待栾昉从京中回来便可完全彻查。
  他未料到京中涉此案官员众多,待他回京,朝堂必然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眼下李谡有更为重要之事。
  彻查此案竟意外牵扯出一桩与泰和四十四年齐王谋逆案相关的案件。
  此事关系重大,李谡必定要亲查,也正因此打乱了他原要回京的准备。
  第42章
  醒悟能让她依靠惟有太子殿下。
  庄姝觉得自己近来颇为顺意。
  一则太子妃喜静,自这个月初一便免了她的请安;二则她求了多日,太子妃终于准许她出宫送阿蘅出嫁。
  此时已入夏,尚衣局自庄姝入宫之时便替庄姝量过尺寸赶制衣裙,昨日尚衣局的宫女已将庄姝初夏时穿的衣裙送了来。
  晚间试了一试,雁远发觉这一个月多月庄姝竟然长高了一些。
  庄姝在东宫的日子颇为潇洒,分派到宜秋宫内的宫女内侍们年纪大都同庄姝一般大。庄姝又是个好说话的性子,他们愈发爱往庄姝跟前闹。
  东宫之内,好玩的去处并不多,眼下宜秋宫外的荷花池中已有荷花盛开,荷花池旁两座假山相连,午后惟有坐在假山下最凉快。
  这日庄姝和雁远几人带了鱼食去假山下玩,四人坐在池边,只看池中红黄各色鲤鱼争抢鱼食,也颇觉有趣。
  一名侍候在旁的内监见了,忽道:“良娣,咱们宫中有艘陈船,何不把它抬了来,奴婢们替良娣下池中摘莲蓬去。”
  庄姝一听这主意甚好,便叫他去将陈船搬来。
  十来名内侍将陈船从宜秋宫搬来池边。
  庄姝一看,竟是个乌蓬小舟,竹角棚两侧吊着两盏灯笼,样式极为精致,庄姝见了便生欢喜。
  内侍们将船系好绳子,便将沉船推入了池中。
  两名内侍当即撑着船划入深处替庄姝摘莲蓬,又剪了些开得好的荷花,说是摆放在良娣宫中看着清爽宜人。
  这时宝瓶带着刘中蓉的表姐朱氏从另一侧游廊走过。
  朱氏见外头阳光刺眼,四下皆静惟荷花池对面假山处吵吵闹闹,奇道:“何人在此喧闹?”
  宝瓶直蹙眉,道:“是新进宫的庄良娣一行。”
  朱氏脸上闪过不屑,“听说是平阳王府上的养女,怎的这般没有规矩?太子妃为何不管束?”
  宝瓶只微垂着头,暗道:这是东宫之事,何以轮到你这候府里的内眷多言?
  不过碍于朱氏身份并未将此话严明,却也不回答她的话。
  朱氏见状自觉失言,她今日进宫,本就是有求于太子妃,便住了口。
  朱氏到了宜春殿,见刘中蓉已坐于殿前,上前给她行了一礼。
  刘中蓉唤她起来,又让她坐下说话。
  朱氏见刘中蓉虽然神情憔悴,可如今她是太子妃,那通身的气度,到底不同于从前在闺中。又想自己如今要在她手下伏低做小,心中难免有些不平。
  可一想到自己郎君如今被关在刑部大牢中,便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刘中蓉道:“阿姊今日来所为何事?”她与朱氏平日算不得亲厚。朱氏自小性情跋扈,从前在闺中便总想压她一头,自她被选为太子妃后也未曾见她登门,昨日却托她阿娘带话,道是想进宫求见太子妃。
  朱氏道:“前日拜见姑母,得知姑母为太子妃调养身体一事发愁,正巧我前些日得了上好的鹿胎膏。那玩意儿最是补气养血,今日便想着给太子妃送来。”
  刘中蓉颇为诧异,但也微笑着说道:“劳阿姊费心。”当下便见有宫女呈上一个锦盒,想必其中装的便是鹿胎膏了。
  朱氏唇角嚅动几番,眼神几次偷偷觑向刘中蓉。
  刘中蓉见她欲言又止,面上亦是踌躇不安之色,只默默端茶呷了几
  口。
  朱氏观刘中蓉这般气定神闲,心下焦灼,正琢磨如何开口之际,听得刘中蓉开口:“阿姊有事不妨直说?省得我猜来猜去。”
  朱氏闻言当即跪了下去道:“求太子妃救樊郎。”
  刘中蓉眼中闪过困惑之色,只道:“发生了何事?”
  朱氏哭诉着说:“前几日刑部突然来人将樊郎抓了去,只说是为的去岁晋陵水灾一事。此事圣上交由太子查办,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如今我阿翁不在京中,阿家也为樊郎一事病倒,我当真是无法了才求到太子妃跟前。”
  朱氏嫁的李樊乃赤北侯府的嫡长子,如今担任户部巡官,曾随任都水监一职的赤北侯南下治水。
  刘中蓉虽不过问朝堂之事,但她相信太子定会秉公办案,如今李樊被刑部带走,或许其中当真有什不轨之举。
  刘中蓉心下思量,对朱氏道:“殿下一贯公正,且眼下殿下尚未回京,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亦不清楚,阿姊便是求到我跟前也无用。”
  朱氏闻言当即脸色煞白,太子妃这番话已表明她的立场,她不会插手此事。
  见朱氏面如死灰之色,瘫坐在地上不动,刘中蓉到底不忍,冲宝瓶使了一个眼神。
  宝瓶便上前将朱氏搀扶起来,可朱氏哪里还坐得住,只哭着求太子妃道:“还请太子彻查此事,樊郎一定是被冤枉的。我阿翁南下治水有功,樊郎怎会中饱私囊侵吞赈粮。”
  刘中蓉越听越心惊,此事牵扯到赈灾粮,太子奉命南下办案,便是为的此事。
  晋陵在元义十二年发过洪灾,当时亦是赤北候带人南下开河泄水,当时江南一代百姓因水灾死伤无数,水灾之后赤北候请旨拨款,又在各地选址修建了数座高楼以防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