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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作者:游渔犹愚      更新:2025-04-06 11:51      字数:3346
  “嗯,嗯!”林言傻笑,抱着黛玉坐下。见她看过来,禁不住又笑出声。
  “这会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似的。”黛玉嗔怪瞧一眼,但一直任林言抱着没动。
  “过几日就知道了......只是,那些商户的妻子该找你找的更凶,也是时候见一见,透些风声。”林言笑嘻嘻,黛玉会意,自己也笑出声。
  “好,这出双簧戏,我也很想听。若是自己来,便更有意思了。”黛玉点头,眉眼愈发舒展:“正巧之前是以身体不适推脱,然今日已经见了杨府的姑娘,再见别家,也不算刻意。”
  “正是如此。”对着那盆植物左看右看,听到黛玉说起杨府姑娘,更是笑了开:“原来是杨姑娘登门,我说今日杨治中怎么更加客气呢。”
  还不止呢......
  黛玉被林言紧紧抱着,抬起手,揉揉他的后脑壳。
  这位杨府的小姑娘,只怕还有大惊喜给他们呢。
  第144章
  张告示拿捏舌头
  张家二奶奶一抬眼就望见帘子旁摆的一盏花,含着柔黄的花苞,要放不放的。吐着厚舌头一样的苍绿叶子,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淌。
  她定一定心,欲给自己些勇气,亦或问丈夫道几句宽慰。可一打开帘门,一见那实木色的衣裳,她原本鼓起的一口气立刻就堵塞到底。
  “爹,您怎么
  这会来了。”
  张老板向儿媳妇招了招手,见她低眉顺眼站到儿子身后,心里就不大满意——当年媒人说的晴朗爽利,这会看是一年赛一年小气。
  可他还有正事要吩咐,不打算在此时叫儿媳妇慌心。因此眼见着她站住,张老板笑道:“你来得正巧,我正要着人去叫你——按说你俩年纪还小,外面事,博儿有我带着,学生意是没办法的。但在自己院里,又总想把你当女儿爱惜,不舍得你劳累。”
  张二奶奶低声应声,张老板道:“你从来孝顺乖巧,这样就很好。我前面跟你们妈妈说过,怕你嫌没怎么叫你管过家里事,心里委屈。”他直到听儿媳说一句‘不委屈’才满意,继续又道:“只是现在看来,也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赶不上时候,不知道趁赶着年轻的道理,实在是不应当的。”
  儿子儿媳一并说着不敢,张老板没多往心里去,只是很大声地继续叹气。
  “你们可知道新上任的州牧有多年轻?”没等对面两个小的接话,张老板继续道:“王爷的儿子......好福气,他那个夫人也年轻——”
  张氏儿媳隐约懂得公公的意思,可她的丈夫还有得糊涂似的。她便仍不吭声,不好叫公公觉得媳妇比儿子聪明。
  “——你们母亲上了年纪,精神不济。博儿媳妇年纪轻,能和州牧夫人说一块去。”张老板见儿子儿媳还木愣愣的,索性开门见山道:“另外几家的老板都说好了,他们儿媳妇一起办个赏景的宴席——你们母亲上了年纪,不好过去——博儿媳妇,你到时候可精灵些,别叫人看了笑话。”
  他正说话,眼珠也跟着咕噜噜打转。好像外面那盆肥厚的舌头舔过,转动间带起粘腻的声音。
  做儿媳妇的顿一下,温声应是。
  叫张老板说,新来的沈州牧太受不住气。
  夏里借冬粮,多么稀奇!他们摸不清术路,不敢立刻答应,合情合理!
  可是这般直接写信向别地借粮,他这个州牧不怕丢面子,他们可是心里发紧。
  ——这是为着什么原因?
  先不管什么原因,这州牧显然急要粮食,他们便得囤着,等到将来得用,这骄横的大人还不是要来说情?
  张老板气哼哼的,又跟儿子与儿媳妇多嘱咐几句,这才放心离去。
  太阳越升越高,渐渐变作蛰人的黄。可过了一会,被窗上的格子筛一筛,投在里面桌上,却成为明亮的长方格子,一点飘忽的灰尘也不见。
  林言在此时挣开一点眼缝,一时认不得这是午后还是黄昏。在这个难得空闲出来的日子,过于甜美的午觉把现世衬得不大真实。
  他的手‘建立’在黛玉身上——约莫是睡熟了还记挂天热的缘故,林言并没有真的环抱住她——只是侧着身子,手掌撑在床沿,叫手臂与床榻间形成一个‘口’字。
  她就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安睡着,床幔筛去大半的光,但还是有一点。投在黛玉脸上,被睫毛遮挡出一点扇子样的形状。
  扇子上描的什么?是山?是水?还是近日见到的淮越?
  没等林言看清,那两把小扇子便止不住地抖擞起来,黛玉没忍住,笑了。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林言的手臂落下去,脑袋也埋进黛玉的颈窝,说话声音闷闷的。
  “你既然醒了,逗我做什么......我还想多跟你说说话呢。”
  “多热——”呼出的气扑在脖颈上,热的却是脸颊和耳朵。黛玉轻咳一声笑出声来,推推林言的肩膀:“快起来,这样多闷啊?”
  林言收回手,两个人也不起身,就那般并排躺着。这屋子里的光彩还是分不清午后或傍晚,但外面应当有一片浓云过,屋子里都清凉一度。
  “我听说那些商户夫人置办了什么,可有请到你这里?”
  “当然请了。”嗔怪对方明知故问,见到那点子促狭,黛玉也弯了眼眸:“自有人赴宴,却不是我。”
  “那边下了大力气,只怕也没想过你会拒绝。”
  “怎么?你是想我答应了——这可不好,坏了沈大人的筹谋。”
  “姐姐——”林言没按耐住这句调侃,又把身子侧过来,下巴抵在黛玉肩膀的位置:“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着,那位领头的张老板有个儿媳妇,那一位还是可以见见的。”
  黛玉平常在府里又不是只赏花吃茶,这边有名望的人家,早在当地丫鬟婆子嘴里听了一整个周。当地商户以为林言是为了过冬存粮,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却被这个太光明正大的理由遮掩过。
  ——矿坑。
  几十年开采给淮越留下难以愈合的疮疤,但为着谋生,在今年作物不济的时候,总有人铤而走险,要在这里谋些见不得光的生路。
  越难便越要挖掘,越挖掘便越难。
  许多官员出身当地,不忍百姓受过,睁一眼闭一眼。无形中却放任到今日,从没有严法禁止。艰苦的日子被隐瞒,越收越紧,渐渐拧作一个死结。
  就这些日子考察的情形来看,淮越已经等不到慢慢打开这个结口。林言要拿一把剪刀,把那个已经解不开的结在当中截断。
  断则重生,总比现在要好一些。
  可若是严法禁止,当地人又靠什么吃呢?
  林言看过府衙的账目,淮越穷,粮仓的存续也只够过冬。前些日子患处刚要了一匹赈灾,等林言来了,是不好再次请奏的。
  黛玉发现的那捧土却给了林言很大的底气。
  “我今日刚跟诸位大人谈妥,今日就发招募民夫的告示,总要先把那些矿坑填住。”林言想着来淮越时看到的参天大树,知道淮越不是长不出作物的气候。土地被破坏了,但只要慢慢拔除那些旧疾,总能再现当年的繁荣。
  他这会凑在黛玉跟前说话,像是两个人还小的时候,说那些小孩子对未来的梦。
  “先填上,再种树。这儿的土存不下水,就先把活水引来,至少能够先用——”林言仔细跟黛玉说着他心里的想法,黛玉听着,不时点头。只在林言说到民夫时道:“你打算用粮食抵账?”
  “嗯。”林言对这个问题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淮越账上没钱,他刚来,又不好直接对当地富户发难,因此才这般‘迂回’。
  不过,这也是现在,等往后......
  林言在心里冷笑,继续跟黛玉道:“我前几日上那边看过,这矿坑已是险路,又犯了法,只是没人追究才到今天。但凡能在别处吃饭的,犯不着在这样的地方谋生。”
  “这边百姓也是为了粮食吃饭,这会先把粮仓里的当工钱每日抵发——按人头来,我算了,也足够对付到冬。”最后一个字却落了腔调,林言的下巴在黛玉肩上蹭一蹭,低声道:“只是难免会有人在做工时偷着采石,人多,看不住。”
  “那你在这件事上,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暂时只好这样,一开始就严格,怕心里存了怨气,将来不好约束。”林言说着,后知后觉黛玉有主意。于是息声,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黛玉被这样望着,抵挡不住,也就不卖关子逗他。
  “你刚才说,是要按人头给粮食,是不是?”
  “是。”
  “既如此,想来来应征的便多。淮越与咱们那边不大相同,当年采矿开山,折损许多男丁。这边女子多在外谋生,不怕什么抛头露面的。”黛玉说着,两个人慢慢都坐起身来,神情也更加郑重。
  “你方才说下告示,想来是默认都是男子来应。但到时候,说不准是许多拖家携口来的呢。既然这般,便不妨将人头数按门户分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