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蛋鬼五官皱成一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你确定？”
  “我确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他知道我知道未来的一切后会想办法帮他，如果L和那个黑暗的未来真的存在，老实说，我现在还是不太相信蝙蝠侠会被小丑病毒污染，这不合理。”
  “笑笑确实存在，我用自己的生命担保。等等，你飞起来做什么，你要去哪里。”
  “去韦恩庄园。”
  “你终于想通了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吗？”捣蛋鬼狂喜，虽然他知道可能性不大，但不妨碍他先做梦乐一下。
  “当然不是，我带你去见蝙蝠侠，见我最好的朋友。”
  捣蛋鬼一万个不想去，他怕那个蝙蝠侠其实已经变成了狂笑之蝠，就等着他自投罗网，他降落一瞬间会被一把抓住，听一万分钟的狂笑声，最后san承受不住，主动带上锁链，成为狂笑五维人。
  黑暗，太黑暗了。
  是狂笑的风格。
  捣蛋鬼陷入自己的想象中，几乎无法逃离。
  等他清醒过来，看见克拉克·肯特和布鲁斯·韦恩坐在落地玻璃后晒太阳，桌面上摆着热腾腾的红茶和庄园管家自己做的拿手点心，两人有说有笑，谁见了都会觉得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我错过了什么，蝙蝠侠怎么可能会笑，他明明黑暗得像化不开的深渊！”捣蛋鬼揉揉自己眼睛，不是幻觉，确实是蝙蝠侠和超人在有说有笑，他很想尖叫，但怕狂笑找上来，强行把尖叫吞进喉咙。
  布鲁斯没听到捣蛋鬼的话，克拉克仔细观察他的生理情况，排除装不知道的可能。心里有一点点失望，但是又觉得很合理，蝙蝠侠到底是个普通人，看见开了隐形功能的五维人这种事难度实在是有点大。
  就说狂笑之蝠是坏蛋魔法师编出来的瞎话，蝙蝠侠都不能看见捣蛋鬼，所谓中小丑病毒的蝙蝠侠能屠杀五维人，这设定根本就不合理。
  两个普通人要如何融合出能毁灭宇宙的超级无敌大坏蛋，毁灭日和达克塞德融合还差不多。
  克拉克不相信面前正和他有说有笑的布鲁斯会变成狂笑编年史上那个审美和品行双坏的狂笑之蝠。
  超级大脑分析之后说的，谁来都不好使。
  捣蛋鬼见超人不理自己，在他耳边说：“别被他现在的样子迷惑了超人，有些人看着阳光灿烂像个人，说不定背地里已经是狂笑之蝠，你清醒一点，超人！”
  布鲁斯起身去整理窗帘，克拉克趁机对捣蛋鬼说：“我带你来见我的朋友，别这样诋毁他，没发生的事情不能作为指控，小丑还活着，他不可能是狂笑之蝠。”
  两人说到兴起，都忘了用代称。
  布鲁斯整理好了窗帘，坐回原位，眼神有一瞬间似乎扫过了捣蛋鬼。
  捣蛋鬼吓得立刻躲到超人身后，小声：“我总感觉他看了我一眼，我明明只对你开放了视野，除了你没人能看见我、听见我……”
  第4章
  即使是超人，对着虚空自言自语也有些奇怪，因此在到达星球日报后不久，捣蛋鬼十分贴心给超人开了私聊功能。
  现在，面对捣蛋鬼的说辞，克拉克表面上没有任何不对，实际上在心里严肃指正：“你对蝙蝠侠的偏见非常深，这不对。”
  捣蛋鬼依旧躲在超人身后，一边用过肩视角小心翼翼瞅布鲁斯，一边小声说：“我那是警惕，和狂笑，呸，笑笑，打过交道的人都会疑神疑鬼怀疑自己经历的事是不是都在他的计划之中，那种感觉，我很难向你描述，总之，非常可怕。别说这么多了，超人，快去把他干掉，我怀疑他其实已经变成笑笑，正躲在蝙蝠侠皮后面看我们无谓的挣扎，他有这么恶劣。”
  克拉克自动屏蔽捣蛋鬼关于提前干掉蝙蝠侠的怪话，他已经决定，多和捣蛋鬼聊聊其他事，找出他言语中的破绽，进而找出幕后控制他的魔法师，然后让那个挑唆关系的魔法师感受下什么叫超人的制裁。
  我魔抗低不代表没有魔抗，哼！
  不过，虽然不相信蝙蝠侠小丑融合这种怪事，小丑的危险性确实值得注意。
  克拉克想了想，斟酌着说：“布鲁斯，虽然这话我说着不合适，不过，我还是想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一下，小心小丑，他在策划能够危害整个世界的阴谋。”
  刚刚还哥谭甜心的布鲁斯立刻变成了蝙蝠侠，他微微眯起眼睛，压低声音：“你很少过问哥谭的事，你知道了什么，从哪里知道？65秒钟前，你眼角余光经常不自觉地往你左耳那里飘，那里有什么东西，它在对你说什么？让我猜猜，它在放大小丑的危害？”
  短短一句提醒，蝙蝠侠立刻开启侦探模式，把超人话里的行动模式分析出七七八八。关键是他推理得很贴近事实。
  汗流浃背了，超人。
  捣蛋鬼尖叫，整个人处于应激状态：“是笑笑，他下一句会说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听我的，超人，你面前的不是什么好朋友，也不是蝙蝠侠，他是跟着我一起过来的笑笑，他也是时间旅行者，他顺着时间线摸过来了，我就知道他放过我没安好心。”
  “干掉他，快干掉他！”
  对于捣蛋鬼的歇斯底里克拉克不为所动，他拥有丰富的被魔法操控经验，魔法师们的套路都一样，颠倒黑白，混淆现实。捣蛋鬼用言语和所谓未来诋毁蝙蝠侠，和以前的幻觉系魔法师比起来，不值一提，克拉克睡着了都不会上当。
  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算是间接认同蝙蝠侠的推理，说：“我遇到一个自称来自五维的生物，一直在我耳边絮叨，说小丑会毁掉世界，让我提前去干掉他。”
  蝙蝠侠沉默一会，语气比刚刚分析时要和缓一些，逐渐往布鲁斯人设走，他问：“蝙蝠螨（Bat-Mite）？”
  “这是谁？”克拉克疑惑。
  “一位自称五维世界的生物，很久以前找到我，自称是我的粉丝，但是在我作战时加强我的敌人，让我整夜得不到休息。”
  克拉克锤桌子：“坏，太坏了。”
  捣蛋鬼同样听到了蝙蝠侠的话，辩解：“蝙蝠螨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想看蝙蝠侠作战的英姿，他有什么错，笑笑入侵五维世界时亲手捏死了蝙蝠螨，加强敌人而已，就算被报复也不至于丢掉生命，笑笑更坏！”
  说是辩解，听上去像抹黑。
  布鲁斯：“如果你遇到其他五维人不用相信他们的话，他们看世界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带着一种超然的傲慢。”
  克拉克深以为然，确实傲慢，哪有人一开口就是要人去杀掉自己的好朋友，等等，等等，他突然反应过来，如果蝙蝠侠也见过五维人，那是不是说明，确实有五维人，而不是有魔法师在背后操控。
  我没有中魔法！克拉克相当高兴。
  他对布鲁斯说：“我正在想办法把他弄走，他给我讲了一个非常黑暗的未来，我相信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但对于小丑，提前警戒永远不会有错。”
  “当然。”布鲁斯笑着说，“小丑已经三年没能越狱，他很安全，针对他我设计了很多后备计划，五维人给你讲述的黑暗未来永远不会到来。”
  “计划目录从A排到Z？”克拉克听到布鲁斯的话，心情大为放松，忍不住和他开了个蝙蝠刻板玩笑，他做好了被蝙蝠侠不赞同目光看的准备。
  不过，蝙蝠侠的心情也不错，没有不赞同，反而顺着刻板玩笑说下去：“不止A-Z，每个子目录下还有100个小文件夹，文件夹里还有迭代版本，计划总数比地球上的氪石还多。”
  “哈哈哈哈哈。”克拉克放声大笑，“布鲁斯，你今天真幽默。”
  “我有个一直处于瓶颈的项目取得了重大突破，我很高兴。”
  “难怪，拉奥在上，祝你接下来的项目一直顺利。”
  “谢谢。”
  两人再次有说有笑，阳光灿烂得能把捣蛋鬼晒化，他很不高兴，不仅仅是超人不理他，还因为笑笑（他单方面宣布现在的蝙蝠侠就是披着蝙蝠皮的笑笑）三言两语就把他对超人的努力化为乌有。别问他推理过程，几句话让超人改变对五维人的印象，这样的策划思路，这样的行动速度，不是笑笑还能是谁！
  再长的交流也有结束的时候，下午上班时间到，克拉克意犹未尽离开韦恩庄园，心情极好，飞在天上时只差快乐哼歌。
  捣蛋鬼垮起脸往韦恩庄园方向看，依稀看见他单方面认为的笑笑站在原地目视超人离开，他低声说：“不对劲，这个蝙蝠侠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对劲。”
  得想个办法揭穿他狂笑之蝠的真面目！
  捣蛋鬼更换了作战目标，干劲满满，改换心态后他再看超人，不气超人不相信自己了，反而想，长点心吧超人，蝙蝠侠很可怕的。
  蝙蝠侠不可怕，至少蝙蝠侠自己这样认为。
  超人离开视线范围后，布鲁斯坐电梯到达蝙蝠洞，再七拐八弯到一个阿福和罗宾都不知道的小房间，房间里内衬全是铅，软装风格和蝙蝠洞差不多，唯一不同是进入其中需要一道又一道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