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作者:
茨白 更新:2025-04-01 09:45 字数:3319
晁怜一直没睡,敏锐的察觉到了朝思暮的动作,偷偷扫了一眼角里的人,好似是在发呆,看了一眼厚又匆忙将眼闭上,生怕对上视线后会不知要如何解释。
朝思暮一直待到晁怜收拾好情绪重新将思绪平静下来后才起身,附身靠近晁怜的脸颊。
居高临下的凝望着晁怜的睡颜,无声勾起了唇角,动作很轻的帮晁怜把没盖好的被角掖了回去,思索片刻后附身贴的更近了一些,两人间不过隔着一指的距离,近到她能清晰的听到晁怜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朝思暮闻声不语,唇角的弧度却加深了几分,眼底的笑意更是不加掩饰,半晌后将晁怜散落在额间的几缕碎发笼在了而后,冰凉却柔软的唇擦过了晁怜的额角,很轻很轻就同蜻蜓点水般,生怕将人惊醒,哪怕是她知晓眼下这人根本无心睡眠。
十分轻柔的动作,额间的那抹柔软与凉意也是转瞬即逝,晁怜却有些愕然本就僵硬的身子更是又僵了几分,肌肉紧绷的有些疼,一直到听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动静,大抵是衣物摩擦发出的声响。
晁怜很想看她身旁人究竟在做一些什么却又不敢睁眼,生怕自己微小的动作将身旁人的视线所吸引,压下心底升起的好奇,眼睛闭的更紧了些。
晁怜的僵硬没维持太久,朝思暮只是将自己的斗篷解了下来,盖在了锦被上随即便没了其他的动作,起身离开了木屋。
晁怜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莫名松了口气,悄悄的动了下过于紧绷的身体,良久直到一声吱呀。
陈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关上,晁怜才彻底放下心,缓缓从木塌上坐起,掀开锦被朝木门的方向看去,可惜这屋内的光亮很暗油或是她的视力太差,看的不太清,不过门的确被关上了,一旁也不再瞧见那人的身影,不知为何忽然出去了。
晁怜靠在木塌的一角,凝望着跳动的烛火,眸底的光亮也同这烛火般随着晚风而跳动着,忽明忽暗一时让人有些看不太清。
晚风吹的很轻,柔和的风刮过片片绿叶也只留下一阵窸窣的声响,过于寂静的夜晚也不觉得太归于吵反倒是添了几分意境。
朝思暮将木门从外面合的很是严实,生怕这没什么恶意的风偷偷溜了进去,打扰到本就忧愁的人。
一直到最后一丝缝隙被合上,朝思暮再也看不见屋里的火光,暗红色的眼眸中多了一抹凌厉,抬头望向木屋的房顶。
破旧的瓦片中掺杂着些不知在何时被扔上去的杂草,月色下显得格外荒凉破旧,空空如也的屋顶上什么也没有,朝思暮的深情却愈加凝重,盯着她所看的地方,衣袖下的指尖微颤,好似在摩挲着什么武器。
这样的场景僵持了有一会,不知是在这山中待的实在是太久了,朝思暮静下来很多,饶有耐心的盯着那处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忍不住搓了搓指尖。
摩挲着指尖,朝思暮的神情不似在小屋中的那般宁静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的凌厉狠意。
朝思暮随手扔了颗石子在屋顶,石子忽地径直滚落,一下又掉了朝思暮的脚边,大抵是在警告着些什么。
月光惨白的照在房顶,一直被盯的感觉并不好受,一只白猫忽地从暗处跳到了朝思暮一直在盯着看的地方,明黄色的瞳孔收缩成了一条极细的菱形,极具攻击性的眼神,死死盯着在木屋下站着的朝思暮。
瞧见是熟悉的白猫,朝思暮忍不住又捻了捻指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也不必担忧,我可以听见你们的心声,无需隐藏。”
白猫闻言只见那瞳孔缩的更加细长极其具有攻击性,朝思暮却根本没仔细去看更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自顾自说着自己要说的话。
“我知晓她想要做什么,我没什么意见也不想让她失望,你无需再躲着我跟她联络,最后这一次我会帮她的。”
白猫闻言却依旧警惕的盯着在出神的朝思暮,大抵是不信的。
第89章 长夜寂寥,白猫在房梁的一角,不远的一侧……
长夜寂寥,白猫在房梁的一角,不远的一侧坐着在借酒消愁的朝思暮。
月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惨白的光亮泛着层寒意。
白猫变成了人,模样与从前有几分出入,细看却仍有几分相像,大抵是从哪刚找来的躯壳。
伍壬一时不语,明黄色的竖瞳中带着打量,毫不遮掩的在朝思暮身上流连,一直至被陡然出现在怀中的酒壶打断。
沉甸甸的酒壶,分量不少,伍壬的嗅觉很是灵敏,略微刺鼻的酒味,这酒的度数很高。
伍壬犹豫片刻,扫视着朝思暮见对方根本没有在看自己,好似压根不在意,完全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
酒气冲人,伍壬一口闷了些许,险些被呛到,咽下喉间的辛辣,望向朝思暮的眼中更是探究。
她不知这人想要做什么,终归跟这人扯上关系的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房梁上的两人各怀心事,朝思暮随手将空掉的酒罐扔在伍壬的脚边,眼神很是空洞,良久开口道:“三日后会有人来接晁怜回宫,你们想激怒我让我去杀了皇城中的反贼对吗。”
伍壬饮酒的动作一顿,拎着酒罐的手僵在了半空,不知该作何反应,不禁抿唇,神情很是严肃,这人怎会知道这些。
朝思暮又拎了一壶酒,余光扫到伍壬僵硬的动作,低声道:“我能听见你跟她的心声,我没有任何意义也无需再瞒着我,做戏也不必了。”
清脆的声响是酒罐掉在了地上被摔碎,惊醒了愣神的伍壬也惊起了在屋内辗转反侧的晁怜。
朝思暮望着皎洁的明月,干净纯粹,不似她一般晦暗。
晁怜的一反常态是在试探她罢了,不过也是她自作自受。
伍壬听完了朝思暮的话,金色的竖瞳微缩,犹豫片刻很是凝重的盯着不知在想什么的朝思暮。
“你既知晓又为何要继续,你有何所谋求。”
朝思暮闻言,摇了摇头,月色下惨白的肌肤显得有些病态,轻声道:“无所求。”
晨色微熙,晁怜一夜未眠,天色刚亮便从床榻上起身,大抵是焦虑,不停在木屋内踱步,良久推开门只闻见一股很浓的酒味,扫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人影,静的厉害。
晁怜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四处查看却什么都没有,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正欲离开时却在角落的柴火垛里看了看一小撮白毛。
林中鸟鸣回响,晁怜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柴火垛附近,这才发觉藏在柴火垛中熟睡的一只白猫。
晁怜松了口气,下意识扶额,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那团毛茸茸的白色皮毛。
指尖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跟规律的律动,晁怜没忍住又戳了几下,察觉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微微蹙眉,弯下腰往前更近了些,视线又更加清晰,这次看清白猫睡的很香,细听还能听见细微的呼噜声。
晁怜蹙紧的眉头陡然舒展,眼底添了几分无奈。
其实她在这木屋中休养的第三天就被白猫又或者说伍壬找到了。
伍壬跟她解释了,她先前假死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之前本想藏匿在偏殿,休养一段时间后将她带离那个地方,不曾想期间出了很多意外,阴差阳错被困在了这林中。
她从林子里往皇城中赶的时候嗅到了自己的气息,预感到不妙,果断一路寻到了这处。
她跟伍壬在这木屋中休养了两日,大概了解了些她先去不曾知晓的事以及她被困的缘由。
伍壬从林子去皇城的路上有遇到过蒋斌的人,跟踪了好一会这些人是在做什么,起先还没弄的很清楚,眼下见到殿下却很容易串联在一起。
蒋斌手握部分兵权,不服林默管教也仇视晁怜,狼子野心,昭然若知。
晁怜本想与林默来一个里应外合的计策,抓住这些藏着暗处的反贼,不曾想身边较为亲信的人会先一步按耐不住。
蒋斌很是熟悉这皇城中的方位布局,不止如此他也很了解林默,知晓她的软肋在哪,十分轻易的便将林默要挟,作为己用,至于殿下在他眼中是一颗扎在肉里的钉子,他不缺兵力也不惧人言。
蒋斌一心要将殿下杀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他不觉得以殿下的情况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但畏惧有人借着殿下的名头来讨伐他。
伍壬将这些事梳理清楚后讲给晁怜听,她本以为殿下听完会感到气愤会悲痛,可殿下只是点头应下,好似早就知晓这些般平静。
晁怜并不知晓这些却对人性有所认知,她不意外自己会遭到背叛。
浅珀色的眼眸同最初般澄澈,深处却多了层暗色。
晁怜在木屋休养的这段时日里想了很多事,无论过去还有现在,她让伍壬回去打探皇城中的情况。
兔死狗烹,那群人没能在废墟中找到她的尸体,意识到被她逃走了,一批人在城外搜寻她,不过更多的人都忙着内斗,她反而安全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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