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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作者:茨白      更新:2025-04-01 09:44      字数:3278
  搜山还在继续,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次不止要防野兽更要防别有用心的歹人。
  几经周旋,阿长摸到了地下洞穴的入口,先是用布巾裹住了身子,收好刀刃,心一狠,咬牙跳了下去。
  不出意外,一阵昏天暗地,摔的找不到北。
  地底的环境很是复杂,阿长掉进去也被摔得不轻,两只胳膊护在胸前都受了伤。
  一声闷哼,阿长流着冷汗,眼里都是红血丝却充斥着兴奋,虚弱的握着刀柄,一瘸一拐的在这地洞中搜寻了起来。
  这洞窟也是巧妙,岩壁上全是生长在缝隙间的树根,错综复杂,野蛮至极,十分挡视线。
  阿长为了寻人,不愿浪费时间,不顾手腕上的骨头戳出皮肉,止不住的朝外淌血,一刀接一刀的将树根给砍断,魔怔似的往前走,声音也哑的厉害。
  “殿下…你在哪……”
  “二殿下…晁怜……”
  “殿下你在哪……”
  森冷的声音在这地洞中回响,昏迷中的晁怜似被唤醒,先是指尖动了一下,睁开了过于酸涩的眼睛。
  入眼的昏暗跟鼻尖混杂着铁锈味的土腥气,晁怜伸手往地上摸了一下,湿润的触感加上在昏迷前的事,晁怜一愣,随即转身朝四周望去,眼底很是无措,似乎是在寻人,可哪都没有。
  晁怜盯着掌心中的血迹,心口很疼,抽疼过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跟平静。
  浓密的眼睫遮住了情绪,晁怜握紧了拳头,似哀般的垂下了头,末了却叹了口气。
  耳边几声细微的动静,晁怜回过神,面朝发出响动的地方,盯的很紧,心跳快了起来。
  沉重的脚步声,晁怜很是警惕,背靠在石壁之上,双手在腰间摸索。
  朝思暮走路无声,这般大的动静,绝对不是她,若是旁人,恐怕都是为了杀她。
  腰间藏的两把匕首,方才都丢了,晁怜摸索了半天竟只有块玉佩,还是雕着兽纹的。
  找不到能防身的武器,晁怜有一瞬的绝望但很快静了下来,小心抓了把土在手中,脑袋靠着树根,闭上眼,赫然一副被摔晕了的模样。
  阿长寻到人的一瞬,心中很是欣喜,脚下的动作更是快了几分,险些被树根给绊倒。
  扶着石壁,阿长站在人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晁怜,锋利的刀尖抵在白皙的肌肤上,摩挲了半响才出声。
  “多好看的一张脸,心却脏的厉害,那便先将这张脸皮给扒下来,免得碍眼……”
  沙哑的声音很是阴冷,不似活人能发出的一般,脸颊上的冰凉更是让晁怜感到紧张,心脏跳的很是沉重,鼓点般密集。
  晁怜压着恐慌,咬住了舌尖,维持清醒,辨别出了来人是谁,恐惧过后是无尽的疑惑。
  她从未伤害过阿长,更未对不起过,甚至是一直帮着这人,为何要说她脏,更是要杀了她。
  晁怜虽不解,掌心中握着的泥土却被收紧了几分。
  刀锋顺着脸颊抚到了下颚,阿长停住了手,眼神微眯,散发着浓厚的杀意,手上加重了力道,直至见血,忽地笑出了声。
  “苍天有眼…终于…能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报仇……”
  癫狂的笑声跟话语,晁怜哽住了喉咙,她虽没能听明白,心中却是恶寒,她什么也没错,还是要杀她。
  下颚传来的刺痛,晁怜本能求生,更是压抑不住情绪,忽地抬起了手,一把土撒在了阿长的眼睛上,不待人有反应,翻身便朝着别处跑。
  这洞穴中四通八达的小道很多,晁怜随意钻了一个洞,跌跌撞撞的朝前跑,只要她继续跑下去,总会有生路的。
  晁怜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后脑跟腰,原先的伤还没好透,这一磕,旧伤也跟着撕裂,钻心的疼。
  每跑一步,后腰的伤就跟着撕裂一分,失血过多,晁怜感到眩晕,扭头往身后看,阿长宛如从修罗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步步紧逼。
  阿长手腕虽受了伤,腿脚总归利索,瞧见在前面跑的晁怜,眼底浮着一层兴奋,匕首划着石壁,发出刺耳的声响,恐吓着在逃的人,心理很是扭曲的享受这种虐杀的快感。
  洞穴中很是静谧,晁怜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跟喘息。
  身体上的极度疲惫跟紧绷的神经,晁怜脚下一滑,绊在了树根上,猛地摔在了泥地上。
  晁怜瞧见了光,不过几尺距离便是出口,挣扎着起身想往外跑,阿长却站在了面前,半张脸背着光,白森森的牙齿露在外面,笑容扭曲。
  “殿下…您…怎么不跑了?”
  “难道是跑不动了吗?”
  “那就让我来帮殿下……”
  闪着寒光的匕首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杀意,阿长一步步逼近,眼看着匕首即将刺穿晁怜的胸膛。
  晁怜不再躲闪,抬起了头,眸底赫然一片血色,含着恨意。
  她什么也没错,本就是这些人该死。
  匕首即将刺破皮肉的一瞬,腰间的玉佩中窜出一抹煞气,血红色的雾气,瞬间包裹住了握刀的手。
  随即只听一声惨叫,匕首掉在了地上,阿长接触到血雾的手,好似碰到了岩浆,飞快的瓦解,直至成了白骨。
  局势转变,几乎是一瞬,晁怜捡起了匕首,耳边的嗡鸣声很是刺耳,遮住了这世间的一切杂音。
  晁怜抬头看了眼疼到面容扭曲的阿长,心跳静了下来,猛地将匕首刺入了阿长的心口。
  喷涌而出的血液,溅在了晁怜白到病态的脸颊上,月光下很是诡异。
  随着阿长的倒下,山洞中又归为平静,晁怜从泥地上爬了起来,呆滞的盯着被血渍浸染的掌心,跌跌撞撞的往洞外走。
  一席白衣染着血,除去她的,衣襟上的血更是带着温度。
  晁怜像是被抽空了气力,不觉寒冷的跪在雪地上,依旧在望着掌心,眼神空洞。
  她杀了人……
  杀了她曾细心照顾却背叛她的人……
  单薄的身躯跪在雪地之上,不停颤抖,面色更是惨白,宛如脆弱的瓷娃娃却带着几分诡秘。
  过了许久,晁怜僵硬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凄凉的笑。
  若这些人都想让她死,她为何不可反击……
  低声笑着,眼底却很是哀凉,许是晁怜自己也没察觉出落在雪地上的眼泪。
  第42章 一夜大雪,不堪的痕迹被遮掩,山里中的草木也跟着披上层白……
  一夜大雪,不堪的痕迹被遮掩,山里中的草木也跟着披上层白纱。
  山林的深处,老旧的木屋跟一把斧头,人烟稀少又有树木的遮掩,倒也算的上是一处隔绝凡俗的世外桃源。
  晁怜出了山洞后昏了过去,幸运的是被路过的猎户给捡了回去,这才避免被冻死的下场。
  许是伤的太重又受了寒,晁怜被捡回去的时候就剩口气,一副随时会死的样子,猎户也是胆战心惊,好生照顾着。
  猎户见这人生的标志,衣着也很是华贵,估计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女,许是谁家的小姐偷跑到这山中受了难。
  人刚捡回来的时候也吓人,不知是经历了些什么,搞的一身都是血,后腰还有道撕裂的疤痕。
  好在家中存的草药足够多,敷了些药泥,血是止住了,晚上人又起了烧,喃喃自语一整晚也不知是在说什么,额头烧的滚烫,原以为人撑不过一晚,第二天却退烧了,硬生生给扛了下来,倒也是命硬。
  一连躺了三天,喂的都是些汤水,晁怜瘦的吓人,猎户都在想这人若是还不醒就算了,烧没烧死,饿也饿死了。
  第四天一早,晁怜睁开了眼,呆滞的盯着屋顶的木梁,话也不会说。
  猎户问了许久,不见人回应,叹了口气,先前烧的狠了,人大抵是给烧成傻子了。
  这林中的粮食很是紧缺,过冬的食物都是提前存好的,分量也就够她一人吃饱,平白添一张嘴,够不够吃就很呛。
  猎户把人捡回来,单纯是不忍让人死她面前,良心过意不去,想着能救就救了,等人醒了就给送走,哪成想成了个傻子,她又养活不起。
  破旧的木屋很是粗糙,漏风的窗户跟烧不热的炭火,晁怜怕冷,生病后更是如此,躺在木板床上,瘦削的身体将狼皮做的毯子裹的很紧,饶是这样,鼻头也被冻的通红,看上去像是受了欺负一般,眼底泪涔涔的,人又是傻的。
  几经思索,猎户也下了决定,她养不了这人,若是养这人,她就得饿肚子,做好人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要怪就只能怪这天,大雪封山的找不到食,打猎也困难。
  猎户推开了门,吱呀一声,风也跟着灌进了木屋,晁怜打了个哆嗦,呆呆的往门的方向望,眼尾还带着一抹冻出的绯红,眼中很空旷,寻不到一丝情绪却又惹人怜。
  嘴边的话,一瞬卡在了嗓子眼,猎户慌了神,看不得这可怜巴巴的眼神,猛地转身将门给关上,靠在门板上闭着眼,思绪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