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者:
茨白 更新:2025-04-01 09:44 字数:3302
出巷就是国师府,晁怜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往寝殿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朝思暮刚下朝,一个人待在书房,不时翻看着些什么。
朝堂上的人,朝思暮只觉得无趣,这样的一群人,究竟能在这维持多久,不用多时,她或许就要换个地方了。
连年征战,血腥四起,这正是她想要的,这里没有人,不该死,怨念生生不息,灭不完,止不住。
她本就是怨念化成的,杀了那么多人又如何,依旧有人在怨。
竹篾之上,写着很多名字和刑罚,朝思暮粗略过了遍,随手将竹篾丢进火盆,燃起的火舌,险些燎着衣袖,朝思暮却毫不在意。
她并非活人,杀不死,灭不掉,甚至是被砍去四肢依旧能长回来,不过会痛罢了。
晁怜的名字,跃然纸上,朝思暮望着窗外的枯树,忽然把笔放了回去,起身朝正厅走,刚巧撞上来找她的晁怜。
出门时的白衣,现在又变得脏兮兮,一下撞在朝思暮身上。
晁怜被撞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亏被朝思暮稳稳扶住。
“国…国师…求求你…帮我…救救伍壬……”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晁怜的眼眶湿润,通红一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拽着她的衣角,抬头望着她,眼底满是祈求。
哭的狠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甚至有几滴,落在朝思暮的手背上。
朝思暮松开晁怜,默不作声的看着像她求助的晁怜,一瞬想到在年少时的晁怜。
那时的晁怜养了只小猫,喜爱有加,可惜从房梁上跳下来,摔断了腿,宫里的太医,哪里会治猫。
摔断了腿,猫叫的很惨,晁怜很心疼,但太医都说治不了,晁怜也是像现在这般,哭的很厉害,怎么都哄不好。
她看不得晁怜难过,便偷偷将猫治好,送了回去,可那猫也不知道怎么了,没过一段时间就消失了。
喜爱的小猫丢了,她再去看晁怜的时候,晁怜居然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很奇怪,只是之后再也没提起过她养的那只猫。
朝思暮拉回思绪,竟觉得讽刺,她*和晁怜养的那只猫有什么区别,喜欢的时候,百般黏腻,不喜欢了,随意抛弃。
“你觉得,你有什么价值来跟我交换。”
朝思暮的声音很冷,宛如一道道冰锥,刺进晁怜的心脏。
隔着青铜面具,晁怜却似乎看见,面具下一张高贵冷漠的脸在嘲讽她。
她现在不是受宠的公主,她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阶下囚,甚至是依附她人苟活。
朝思暮垂眸,望着晁怜失神的表情,猛地欺身向前,掐住晁怜的下巴,指腹十分暧昧的在脸颊上摩挲,像是在细细打量着什么。
“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这张皮囊,倒是不错,应当会有许多人喜欢,你可愿交换。”
清冷的声音,晁怜却从中听出无尽恶意,想要摇头,脆弱的脖颈却被扼住,动弹不得。
朝思暮感受着掌心下的温热,隐藏在这幅皮囊下的恶劣想法,逐渐冒出,手上的力道,不禁增大,她想看晁怜哭,看晁怜眼尾泛红,瞪着双泪眼,低喘着向她求饶。
这样的画面,她曾在梦中期许,不想有天会在现实发生。
晁怜因为窒息,白皙的皮肤已经被绯红晕染,对比朝思暮白到病态的手,显得格外荒诞。
似乎到了极限,朝思暮这才松手,坐在床榻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在地上,伏着身,剧烈咳嗽的晁怜。
心软的小公主又是否会同意这个交易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卫。
“咳咳…咳……”
窒息的感觉让晁怜缓了很久,抬头去看朝思暮,发现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那种目光,让晁怜的心一寸一寸掉入谷底,升不起一丁点温度来。
“我…答应你……”
微弱的声音很轻,似乎在此刻刮过一阵风都能将这声音给吹散。
朝思暮的听力极佳,不止听清晁怜说什么,甚至能听清她声音中发颤的哭腔,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愿意献出自己,如果她也快死了,晁怜是否也会答应别人这样的条件。
朝思暮冷笑一声,想到那样的场景,表情有些控制不住的狰狞,眼底也染上饱含欲望的猩红,附身掐住晁怜的脖颈,含笑道:“取悦我,我就考虑去救那个小侍卫。”
审视下,晁怜的神情,似哀伤又似绝望,抬手朝着床榻,一点点爬了过去,跪在朝思暮脚边,抬头仰望她,祈求能施于她些许怜悯。
“求求你…救救她……”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朝思暮更似被激怒,收紧手上的力道,看着晁怜在她面前挣扎,心口有什么东西快要关不住了。
第4章 晁怜从梦中清醒,第一时间,转身去看她旁边的人,昨晚……
晁怜从梦中清醒,第一时间,转身去看她旁边的人,昨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靠近朝思暮,晁怜还是会有些发怵,但一想到她还有事要做,咬了咬牙,轻扯住朝思暮的衣袖,略带胆怯的摇了几下。
耽误了一整晚,她本想在昨晚就跟国师说,伍壬还在外面,可她一提起伍壬,国师就......
朝思暮并不需要睡眠,晁怜刚睁眼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原以为,晁怜会恨她,受如此欺辱,可能会找把刀捅死她,实际上,她只是被轻轻摇了两下,甚至都不敢用力。
摇晃并不起作用,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晁怜望着窗外翻起的鱼肚皮,眉间染上几分焦急。
“国师...您醒了吗?”
沙哑的嗓音,每吐出一个字都觉得干涩,晁怜是从心底怕这位情绪阴晴不定,下手狠辣的国师,生怕惹她不悦,受一些莫须有的刑罚。
“国师......”
晁怜见不起作用,伸手在朝思暮的眼前,晃了两下,目光落到那从未被摘下过的青铜面具,思绪钝了一瞬,睡觉的时候也戴着,会不会很难受。
出神的想着,指尖就已经抵在冰冷的面具之上,几乎是在一瞬,朝思暮睁开了眼,褪去眸底的猩红,冷冷盯着晁怜,其中的威压,几乎快要凝聚成实体,晁怜被惊的猛地收回手,缩在一旁。
“你刚才想做什么?”
冷声质问,晁怜猛地摇了摇头,慌忙解释道:“我怕你戴着它不舒服,所以想帮你摘掉。”
得到回答,朝思暮的表情并未有所缓和,反而多了几分怒意。
“不需要你摘,下次再碰这面具,你的手也就不需要留着了。”
无辜被凶的晁怜有一瞬的委屈,但又被恐惧给压了回去,只因朝思暮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过于冰凉,完全不似活人该有的体温。
朝思暮自是发现,晁怜的目光在她的手上流连,陡然一声低笑,指尖更加用力,堪堪在上面留下一圈红痕。
与此同时,伍壬被侍女给带回府邸,拉到药房就是一阵忙碌,光是血水就端出来了好几盆。
药房中的惨叫绕耳,晁怜站在门外,拳头不由得收紧,担心起伍壬的安危来。
朝思暮站在晁怜身侧,抬手将晁怜往后拉了几步,瞥了眼地上的血水,幽幽道:“你要我救的人,我救了,至于她能不能扛过来,这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你只需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晁怜垂眸,眼底似哀,点了点头,仿若认命。
皇家宴会,朝思暮是位高权重的国师,更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自是要去。
富丽堂皇的宫殿,满布奢靡的气息,朝思暮坐在软榻上,手里握着杯酒,兴致乏味的看着她面前正在搔首弄姿的舞女,低头又看了眼在她身旁跪着的晁怜,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我记得你也会这些,这些人跳的自是没你好,不然你去跳一曲吧。”
宴会的气氛让晁怜很难受,不免联想到在瞿朝时,那些人虚伪的嘴脸和残暴的行径,在这种环境下,她只想极力压低自己的存在,免得惹麻烦。
“让国师失望了,我不会这些。”
实际上,晁怜是会的,但她父皇不喜这些,所以她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国师估计是在诈她。
朝思暮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晁怜,没再回话,起身向外走。
依旧嘈杂,晁怜很是乖顺的跪在原地,安静的扮演一块石头,不想就连这种宁静都是一种奢侈。
晁怜的头被拍了下,紧接着闻到一股很冲的酒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抬头,肩膀就被捏住,猛地往后推。
余光瞥到一抹绯红,喝多的太子,原先在舞女里晃了一圈,找不到个顺眼的就从女绢中下手,挨个轻薄,不巧就到晁怜这了。
“这是谁府上的丫鬟,生的倒是很俊俏......”
男人一张口,浓烈的酒气,熏的晁怜直咳嗽,伸手将人给推开。
喝多的人,没什么力气,轻轻一推便朝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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