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大佬掉马后[七零] 第18节
作者:
墨子哲 更新:2025-04-01 09:37 字数:5551
真要是闹一中午,下午再顶着太阳去干活,身体肯定扛不住。
因为分家的事,陆大山和王月勤都挺心寒,也不想再跟他们纠缠,听话地点了点头。
陆小言锁了门,刚走出没多远,就瞧见田桂凤气势汹汹地来了。
见大门锁着,田桂凤皱了皱眉,“不是说搬这儿来了,咋没回来?”
刘蓉眼尖,一眼瞅见了人,连忙指了指北边那一排房屋,“草垛旁那个像不像小言,哎,拐里面去了,就是她,我看到侧脸了,嘿,还穿上了新衣服,显摆个啥,大中午的,不在家做饭,干啥呢?”
田桂凤三角眼一眯,一拍大腿,“这死丫头,现在鬼精鬼精的,肯定躲咱呢,走,追上去。”
等他们走到草垛旁,早没陆小言的身影了,几人继续往前追,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回到门口时,门还锁着,人压根没回来。
太阳越来越晒,也没风,一圈找下来,人都要烤熟了,别人都做好了饭,饭菜的香味也飘了出来。他们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更饿了,田桂凤憋了一肚子气,下午还得上工,总不能不吃饭,只能沉着脸回了家。
陆小言则来到了河提上,正坐在梧桐树下乘凉,远处是一望无垠的玉米苗,近处是一条绿波荡漾的河流,这时没啥污染,水中的鱼儿都瞧得一清二楚。
下午也是这样,下工后,田桂凤他们没咋耽误,将锄头、镰刀啥的放家里,喝了口水就来了,结果大门还锁着。
田桂凤不信邪,让人继续去村里找,她则守在了门口,暮色逐渐四合,最后一丝亮光也被黑暗吞没,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仍没个影儿,院子里黑漆漆的,田桂凤蹲在门口,被蚊子咬得满身包,简直要抓狂。
此时,陆大山和王月勤早吃完了,两人很听陆小言的话,吃饭时,都没敢发出太大动静,吃完也没刷锅,躺床上休息去了,陆小言此时,正舒舒服服在秦奶奶家听故事。
接下来一连两天都是如此,田桂凤简直要气死了,气儿子儿媳不中用,连人都找不到。
第15章
第三天,他们干脆起了个大早,一吃完饭就急匆匆来了陆小言这儿,陆小言就猜他们会早起,起得也挺早,早早吃完饭,就随着爹娘出了门。
再次扑了个空,别说田桂凤,没啥脾气的陆建良都板着一张脸,有些生气,“打听一下他们在哪儿上工,直接去干活的地儿找吧,一个个的总不能不干活。”
几人心中都窝着一团火,点了点头,整个陆家大队,是由两个村庄组成的,一共分了十个生产小队。
陆小言他们搬到西边后,被分到了第一生产小队,小队里的人这两天都在锄草。
陆小言随着父母来了红薯地里,生产队里的地被分了许多块,种的有红薯、玉米、高粱,还有一大片芝麻地,芝麻是五月份种的,已经长得很高了,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昏暗的灯光下,绿油油的叶子,长得生机勃勃的。
地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瞧见陆小言,还有人主动打招呼,“小言今天咋又来了,不去找工作了吗?”
昨天上午她也跟来了,因着没满十八,她就算参与农忙,也只能算半个工,其实挺不划算,要能当工人,那才叫端上了铁饭碗。
陆小言笑着说:“还在找,今天不t忙,干脆来地里帮我娘干会儿活,不算工,主要是替我娘干,让我娘也歇一歇,她身体不太好,大夫让她别太劳累。”
王嫂子笑着夸了一句,“真是个孝顺孩子,你娘咋啦?也看大夫了?”
陆小言说:“她时不时肚子疼,这次去省城就顺便看了看,幸亏看了,大夫说她没坐好月子,落了病根,等年龄大了更遭罪,婶子、大娘,你们可得叮嘱好自家闺女,生产后无论如何也不能立马干活,我娘第二天就开始干活了,结果累出一身病,当初要是早看大夫,我早就有弟弟妹妹了,也不会让爷奶难受这么多年。”
大家都知道他家情况,闻言,都有些惋惜,“之前没让大夫看吗?”
陆小言也叹口气,“哪有那个钱。”
她没再多说,也没抱怨田桂凤,大家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要不是田桂凤既抠门,又刻薄,王月勤哪至于这样,落了病不说,连儿子都没生出来,因为没儿子还被田桂凤动辄打骂,过得连牲口都不如,幸亏分了家。
田地一亩亩挨着,大家边锄草边唠嗑,还有人劝王月勤,“小北和小言都孝顺,你也算熬出头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没儿子也不怕。”
陆小言笑了笑,余光瞥见了田桂凤他们,这两天陆小言一直让父母躲着田桂凤,一是想挫挫他们的锐气,第二就是希望他们沉不住气,来地里找。
田桂凤过来时恰好听到夸陆小言孝顺的话,她不由冷笑一声,“孝顺个屁,就没见过这么不像话的孙女,撺掇着爹娘分家,要不是她这个小兔崽子从中作梗,好好的家也不会分。”
她先发制人,将错全推到陆小言身上,这是她一贯的作风,错的全是别人,就她无辜。
陆小言一个小辈,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跟她吵,真吵的话,有理也成了没理的。
陆小言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动了动唇,什么都没反驳,只抹了抹眼泪,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只悄悄跟王月勤交换了一个眼神,让她去喊大队长。
陆大山捏住了锄头,粗糙的手,因用力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地说:“分家是小言撺掇的吗?娘,说话得凭良心,明明是你们捏着小北两年的工资,还不肯给小北看病,见我们非要借钱给小北看病,怕受拖累,才分的,你咋能怪小言?就因为小言是女娃,被你又是打又是骂的,因为你是长辈,我们一直忍着,没说您半句不是,您咋能啥都怪她!”
田桂凤气得跳脚,简直想冲上去打他一巴掌,这个孽障,还敢顶嘴,真想上天咋滴?
陆二山连忙扯住了她,哄道:“哥,娘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舍不得分家,一时说错了话,咱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咋能说分就分呢,那天娘也是气糊涂了,你可不能当真。”
趁大家不注意,王月勤往后退了退,偷偷跑了,她一向没啥存在感,田桂凤压根没注意到她,见陆大山沉默着不吭声,她忍不住又想骂人,小儿子都求和了,他竟然还拿乔,见自家男人也冲自己使眼色,她才窝着火气,说:“咋滴,还想让娘跟你认错?”
陆大山都憋了好几天了,正想开口,陆小言轻轻扯了扯他,“奶,大家都干活呢,不好耽误了生产,有啥话回家再说吧。”
见她在示弱,田桂凤顿时得意了,一得意,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不来这儿,还逮不到你呢,咋滴,怕丢人啊?原本就是你惹出来的事,既然认识到错了,就好好给我反省一下,一个赔钱货还整日跟我玩心眼,咋不能死你。”
陆小言动了动唇,眼眶里蓄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不想分家,好好说就是,奶,你这是干啥,又要坏我名声是不是?就因为我是女娃,你就非要逼死我吗?”
大家听到这话,都有些不忍心,显得还记得她喝农药的事,脾气暴的当即开了口,“还真是逮着老实人可劲欺负。”
跟田桂凤闹过矛盾的崔奶奶也跟着附和,“就是,欺负儿媳,虐待孙女,还是个人吗,分家时被褥都不让带走,都将人直接撵出去了,咋滴,一看小北醒来了,后悔了?谁也不是傻子,都清楚在图谋啥,既然分了,就利索点,别让人瞧不起。”
田桂凤可不怕她,当即撸起了袖子,“你个疯婆子,哪有你说话的地儿,想打架,吱一声,老娘可不怕你。”
崔奶奶都懒得搭理她,“咋滴,你还想动手?你不干活,我们还要干活呢,小言说得对,有啥话不能私下说,耽误我们搞生产,信不信我将民兵连的人喊来。”
田桂凤还想说啥,大队长黑着脸,走了过来,“不去干活,这是干啥呢?”
瞧见他,田桂凤才有些气短,索性直接说了出来,“我们不打算分家了,来跟老大一家说清楚。”
大队长的脸更黑了,“分都分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说反悔就反悔,当我这个见证是死的吗?”
一天到晚全是她田桂凤的事,大队长这个好脾气的人,都有些恼,生气地看向陆二山,“是你们先嫌人家傅北是个拖累,主动提的分家,现在又想背信弃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好歹也当了小队长,该抓生产时,不好好抓,还嫌弃你们家不够丢人是吧?你想干啥?这小队长还想不想当了?”
陆二山哪敢说不,连忙说:“大队长,我就是见我娘非要来,才跟过来劝她的,娘,快跟儿子回去吧。”
田桂凤不想走,“走啥走。”就算是大队长也不能插手他们的家事吧,被儿子瞪了一眼,她才讪讪闭嘴。
陆二山连拖带拽地将她带走了,就是知道大队长在河堤上干活,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他才跟来的,想打打感情牌,谁知道这边还没说好,大队长人就来了。
他看了一眼王月勤,心里快怄死了,早知道这女人会搬救兵,就让媳妇拦着了。
这可倒好。
这么一闹,分家的事,只能暂且作罢,路上田桂凤还臭着一张脸,仍骂骂咧咧的,“这死丫头,真该一出生就溺死她。”
刘蓉也愁得慌,“就这么算了不成?”
那可是一个月二十一啊!他们一家子也挣不来,一想到这些钱,以后都打水漂了,她心肝肺无一不疼。
陆二山也心烦,谁知道傅北还会醒啊,可是分都分了,还请大队长做的见证,再反悔,对他们名声也不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沉着脸说:“这段时间都先安分点吧,好歹等我成了小队长,再想其他法子,实在不行,以后就找他们要养老费,你和爹都装病,你们生了大哥,他们应该尽孝,总不能便宜了他们。”
田桂凤一拍大腿,“哎呦,这个法子好!还是我儿子聪明。”
陆二山也有些得意,那是,不看看他是谁。
不是他吹,在村里,他那是顶顶聪明,要不然,陆俊出事后,也不会是他暂代小队长。
他们走后,陆小言感激地对大队长笑了笑,“大爷,又让您跑了一趟,我怕她一直不走,耽误大家干农活,才让我娘喊了您。”
“没事,他们要是再纠缠,你随时喊我,都分了家还想闹,总不能啥好事都被他们占了,简直不像话。”
农活挺多,趁太阳没出来,干活能凉快些,大队长没多耽误,又和他们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陆小言干了一个小时,就有些腰酸,忍不住捶了捶腰,其他人比她动作麻利,还比她锄得多,连崔奶奶家的小孙女,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都比她强。
见她在捶腰,王月勤笑了笑,“你别干了,不是要画连环画,回去画画去吧。”
“没事,我再帮着干一个小时,小军都在帮忙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点都不假,小军才十三岁,都知道在锄草,速度还挺快,忙得汗流浃背的,都没偷懒的意思。
放现代,这么大的小男娃,估计连自己的袜子都不会洗。
崔奶奶笑了笑,有些骄傲,小军也是她孙子,很懂事,干活也麻利,就是学习跟不上,一提到让他写作业,宁可来地里帮忙。
崔奶t奶可不像田桂凤那么黑心肝,她说:“你们年龄小,还在长身体呢,不能一直干,小言,你带着小曼和小军他们,去树底下休息休息吧,或者去河里看看能不能抓到鱼,顺便帮我们把草帽也拿来,等会儿太阳就晒了。”
河里的水并不湍急,水只到成人腰窝那么深,大点的孩子基本都会水,这个点河堤上也有人干活,家长们也不担心。
“好,那我们去抓鱼吧。”陆小言爽快地应了下来,小曼和小军也听话地放下了水桶,走之前将草帽拿给了他们。
另外三个孩子也跟上他们的队伍,六个人浩浩荡荡往河堤走去,路上陆小言问了一句,“咱们咋抓?”
她还没抓过鱼呢。
陆小曼秀气的眉眼微动,笑容灿烂,“我家有小网兜,我回去拿。”
她圆溜溜的眸子清澈见底,包子脸上带着一点婴儿肥,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龄,瞧着娇弱,干活却很麻利。
陆小军憨厚地挠挠头,他皮肤黝黑,生得浓眉大眼的,尤其眉毛,像画上去的,粗粗的,小小年龄就显出一丝英气来,他积极地举起了手,“姐,我回去拿。”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
他们家跟陆小言的新家在同一个巷子,离的挺近,从西地出来,正好路过他们所在的巷子,小军没跑几步,就拐了进去。
另一个五六岁左右,叫二柱的小男孩,也邀功似的连忙举手,“我家也有,我姐还抓到过鱼呢,烤鱼可好吃啦,小言姐姐,也去我家拿。”
他比陆小军清秀多了,眼睫毛特别长,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还挺可爱,就是太瘦了,皮包骨头一样。
陆小言笑着捏了捏他瘦巴巴的小脸,“好呀,多多益善。”
没两分钟,小军就拿着小网兜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小木桶。几人一起浩浩荡荡,去了二柱家,他们家在南地,离养猪场挺近,刚从他家拿了网兜出来,陆小言就听到一阵哭声。
几人脚步一步,哭声是从养猪场传来的,越哭声音越大,“我的富贵呀……你醒醒啊……”
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一致拐去了养猪场,脚步都有些急,陆小言对村里的事了解的不多,边走边问了一句,“富贵是谁?”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陆小曼眨眨眼,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养猪场的大白猪,我听嫂子说过一次。”
刚穿来的时候,陆小言还以为各家各户都会养个鸡鸭,养个猪,偶尔能打打牙祭,毕竟,这十年,只是不准私人做买卖搞养殖,每家还是能养两头猪的,个人养猪实行自己杀一头,上交国家一头。
真了解后,她才知道这片土地的老百姓有多穷,吃不饱是常有的事,别人不提,就连陆小言都经常吃红薯叶、榆树皮,家里自然养不起猪。
就大队里有个养猪场,总共也就养了八头,每一头可都是宝贝。
陆小军侧耳听了听,有些不确定地说:“哭的还挺惨,不会是猪死了吧?”
陆小曼水汪汪的大眼,顿时朝他瞪去,还不忘拍一下他脑袋,哼道:“少乌鸦嘴。”
陆小军缩了缩脑袋,他人老实,爷奶也经常拍他,他也不生气,只委屈巴巴辩解一句,“哪是我乌鸦嘴,不就跟哭丧一样吗,不然去看看。”
陆小言也有些担心,他们走进养猪场时,大队长的大儿媳正抱着一头猪哭着喊:“富贵。”
富贵了无生机躺在地上,确实没了呼吸。
这几头猪是三月份开始养的,富贵也已经三个多月了,再养两个月就能出栏了,结果却死了。一想起另外几只也有些不适,刘霞几乎有些崩溃,哭声更大了,她太过难受,都没发现来人了。
陆小曼咋舌,暗自嘀咕了一句,不是真被这小子说准了吧?还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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