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噼里啪啦正要爆炸的火堆，突然被一盆水扑灭，浇得她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过架子还得撑住，不然显得她太好哄。
  于枳柚任由秦夜拉着不挣扎，反正也拽不过他，只是依旧不理他。
  “他去幽冥星抓S，路上被兽群伏击拉进幻境，错手伤了自己后又被孢子寄生。母体已经被处理，体内的孢子也通过药物控制住，没有生命危险。”
  又是S。
  跨年那晚的烟花，他公然提出“纪元”两字，于枳柚只当是一个小丑的即兴演出，完全没放心上。
  如今看来，S的目的是控制整个星际，显然这次联邦网络被攻击肯定也是S操作的。
  而他所创建的极寒组织，或许核心成员的能力都相当高，联邦内部估计已经被渗透到一定程度。
  否则一直以安全著称的联邦网络，不可能轻而易举就遭受如此大的影响。
  心里的疑问一直憋到见到顾静后，她才问出来。
  顾静先是看向秦夜，仿佛在征询对方的同意。后者点头后她才对于枳柚说，“联邦之所以一直占据极大的话语权，就是因为联邦第一任首席唐羽澜建立了整个星际的网络系统。她可以将自己的意识与网络连接，所有的网络攻击在她面前都无法起效，也因此联邦的网络信息安全被众星认可。她卸任后，选择将自己彻底奉献给网络，守护星际的信息安全。”
  “也就是现在联邦真正的核心，人脑。”
  第75章
  唐羽澜毕竟是人类，即使将自己的意识完全与网络相连，但依然受精神体的限制，一旦精神体消失她也会立刻和网络断连。精神体没有寿命，可是心脏和腺体有，而星际法院表面是为了解决星球之间的纠纷，实际却是负责维护唐羽澜心脏和腺体的组织。
  “唐羽澜的心脏和腺体被替换成了机械？”只有这个可能，否则肉身谈何维护？
  “是的。”秦夜看着于枳柚回答。
  S的目标是人脑，取代或者控制都可。那秦霆瑾怎么回事？苍宇星的网络防御系统独立，似乎比联邦还要更胜一筹，那么秦霆瑾作为远离联邦存在的黑龙一族代表，在苍宇星并没有遭受攻击的情况下为什么又要去抓S ？
  她认为自己现在急需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于枳柚直视顾静，“他爸找S干嘛？”
  顾静古怪的扫了两人一眼，先前还很严肃的神情出现一抹玩味，“这就要问当事人了。”她用下巴点了点秦夜。
  “哦，那算了。”
  秦夜：……
  顾静憋笑，“行了，水晶我收好，你们快回去吧，注意保护好自己。”
  “好。”
  “唐羽澜当初建立联邦合盟有黑龙族的帮忙，她将自己改造藏到星际法院后面时，为了给自己多留一条路，和黑龙族签订协议。黑龙族要在她遭受攻击时无条件帮助处理危险，相对的，她会一直给黑龙族培养网络人才，帮苍宇星建立独立的防御系统。”秦夜音色淡淡，不急不缓的给她解释。
  于枳柚拖着下巴看向飞艇窗外，兴致缺缺的“哦”了一下。
  “……”
  飞艇到达星舰降落点，秦夜默默跟在于枳柚身后当她准备上星舰时便停下，目光直直落在于枳柚的背影上。
  转身看过去，暗红的双眼像失去光泽的水晶黯淡悲伤，双臂垂在两边，依旧挺拔的身形却透出浓浓的无力感。
  啧、敢情又是她欺负人了是吧。
  “不去看你爸了？”
  秦夜怔了一下，随即几步跨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时神情才放松许多，唇角浮起浅浅的笑意。
  回想上一次来苍宇星已经过了几个月，庄园里的小院、喷泉、别墅跟记忆中重合，有一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黎叔正守着保洁人员打扫院子，看到秦夜和于枳柚不由得舒缓了眉头笑起来，“家主和夫人回来啦。”
  “嗯，来看看我爸。”秦夜说完于枳柚跟着点点头。
  “好好，老爷正在房间休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黎叔看两人的眼神充满了老父亲见儿子媳妇的慈爱，反观秦父却更像是秦夜养的老小孩。
  上楼时正巧碰到端着果盘的苏烟，她犹豫了一瞬小声喊了一声“妈”。
  苏烟顺手将果盘递给秦夜，然后拉起于枳柚的手，“特意来看霆瑾的？”
  “听说爸好像伤得挺重？”
  “没事了，伤成这样是他活该。”
  秦夜双眼和秦霆瑾一样，但神态举止和苏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般。说起秦父她声音冷淡，转眼看于枳柚却很温柔，“辛苦你们俩了。”
  “没有……”辛苦她啥了？
  房门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房间里的温度有二十七八度。床上隆起一个人形，秦夜把旁边的小桌拉过来将果盘放在上面。苏烟把床边的小沙发挪了下位置对于枳柚说，“坐这儿吧。”
  她点头。
  苏烟于床边坐下，秦夜则就着沙发扶手坐。
  “要吃苹果吗？”秦夜问于枳柚。
  “不了。”
  秦霆瑾眼巴巴的望着苏烟，被无视，又把视线扫到秦夜脸上，继续被无视。可怜兮兮的目光正移向于枳柚，就被苏烟不带感情的声音截停，“自己起来。”
  秦霆瑾：……
  于枳柚挠了挠脸，见秦霆瑾艰难的撑着手臂坐起来。被子滑下露出被包得严实的左胸，身上其余的皮肤凸起血管一样的青色纹路，和顾雪那片被草莓根须占满的侧脸一模一样。那些交错的纹路好像还在蠕动，看着狰狞可怖。
  她眉头拧紧，这样都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
  苏烟拿起一块橘子剥皮，说，“怎么受伤的，说吧。”
  “不是说过了。”感受到如冰刺的眼神，秦霆瑾清了下嗓子，“那我再说一遍。出去航舰不久我就被拉入幻境，接着莫名其妙被自己捅了一刀。隔离器失效，那些孢子趁机从伤口钻进身体想生长，被我用药控制住，情况不利只能先回来等好了再去。就是这样。”
  “什么幻境。”苏烟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于枳柚，重新拿了一个继续剥。
  秦霆瑾不自在的偏头嘟囔，“自残的幻境呗，还能有什么。”
  “幻境里是不是说，只要你砍自己一刀就可以卸任，彻底摆脱苍宇星星主之位？”
  “谁说的，怎么可能，”他眼神飘忽不定，“最多就休息几天而已……”
  “……”于枳柚同情的看向身边人。
  苏烟睨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橘子给了秦夜。
  “再说当时我想的是在腰上浅浅划一刀，那不是考虑到你……”，“好好说。”苏烟冷不丁的开口。
  于枳柚：这是她能听的吗……苏妈教育得好。
  “所以我挪了个地方，谁知道一刀下去居然刺进左胸。幸好心脏在右边，要不然你们真的见不到我了。”
  “见不到也挺好，清静。”
  “……我要是没了，小夜还怎么陪枳枳？”
  秦夜难得看了他一眼，“现在一样陪不了。”
  于枳柚不语，默默吃起橘子。
  秦霆瑾看着苏烟手里的橘子被扒光皮，抬手伸过去，橘子掰成几瓣最终喂进苏烟自己嘴里。
  “……”
  “隔离器怎么会失效？”于枳柚问。
  幽怨的飘过来，遭秦夜挡了回去。
  秦霆瑾撇嘴，收回抬起的手，“在永昼星的时候连的联邦网络，应该是那时候被入侵篡改了程序。”
  也就是说S清楚人脑和黑龙族的锲约，一边达到攻击人脑的目的，一边引诱对方踏入早已设好的陷阱，可谓是一箭双雕。
  星际法院特意派了特警队和秦霆瑾一同到幽冥星，后者降落时特警队正把幽冥星包围起来。秦霆瑾挣脱幻境不久，便有一艘星舰从星球另一面突破重围逃脱，抵御的三艘军舰均被强大的精神力控制险些炸毁。
  威望极高的星际法院，其精心培养的战队可真是毫无用处。但转念一想，或许S的爪牙也早就渗透进法院内部，这都不过是S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真是意外，现在这样就算不用处理麻烦事，我也哪都去不了。”见母子俩不为所动，秦霆瑾望向于枳柚，“枳枳你相信我，我没那么混蛋。”
  招架不住那双炙热的眼睛，于枳柚点了点头。
  “小夜……”
  秦夜叹气，“知道，我会处理。”
  ……
  ……
  ……
  距离开苍宇星已经过了一周，秦夜前两天还像刚到蔚蓝星那段时间一样，两星球之间通勤。
  后来周边星得知秦夜又回来代理星主之位，各星主便把积压一段时间的工作带来与他商议，也就再没有多余时间回蔚蓝星。
  于枳柚吐槽秦霆瑾已经不是咸鱼，快成死鱼了，只要苍宇星没什么问题，他是什么都不管的。
  秦夜否认了她的想法，“是周边星不相信他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