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作者:
懿肆 更新:2025-03-18 08:56 字数:3331
“嗯,马上就要结束了。”阚景清温声答道,她揉着怀里的阿谨,忍不住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轻轻将唇抵于其发间。短暂的温存在这鲜血泥泞的一隅显得弥足珍贵。
在结束了阚景清的叛乱之后,仍旧存在着许多问题等着阚衾寒的解决。在短暂的温存过后,又得投入新一波的忙碌。阚景清的叛乱意味着朝廷官员的清洗,虽然如今阚景清的势力早已不如从前,但仍旧有一些残渣余孽需要清理。而更为重要的是那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荒淫无度的人。
借着处理阚景清,也将朝廷一些顽固守旧和试图越权之人一并处置了。唯留着那阚景清仍旧留在那牢狱之中。
距离那反叛之日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朝廷大抵上平静了下来,安抚百姓的政策也大致定下,一切看起来似乎要恢复风平浪静,阚衾寒终于决定要去牢中看一看这位曾经的“皇子”。
随着“吱呀”一声,整日昏暗不见天日的牢房泻入了一道阳光,只是很快的又消失了,短暂的阳光并不能驱散牢房里的阴暗消沉。潮湿的气息引起人们的不适,熬不住的水珠顺着凹凸不平的墙壁上缓慢滑落,悄无声息的也不知是在为谁叹息。
静悄悄的牢房里,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鞋跟和石头撞击的声音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有人来了。随着声音的停止,有一人驻足在了最后一间牢房外。来人高挑,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唇角似乎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而这间牢里的人则如那尸体一般赖在草堆上,似乎谁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贤王。”那人薄唇轻启唤道。
听到声音,那躺尸一般的人如遭受雷劈一般从草堆上“弹”了起来,只是大概是因为那人经过了多日的折磨早已没有了那能弹起来的能力,只是在最开始反应激烈后,缓慢的拖着残破的躯体一步步“冲”了过来,如果那种速度能算冲的话。
他眼窝深陷,双目通红,头发如那地上的稻草一般随意杂乱。“阚衾寒!”
“你终于敢来了?”低哑破碎的嗓音似乎时刻都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而有破音的预兆。他死死的抓住牢房的柱子,身子摇摇欲坠却怒目圆瞪好似要冲破这铁栅栏,当场结束对方的生命。
那模样好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哦可能真的就是什么深仇大恨吧。
“呵,多日未见,贤王过的似乎比想象中要来的憔悴啊。”阚衾寒的话语间带着不经意的笑意,这无一不在挑衅着阚景清,只见他青筋更是突起,嘴里呜呜嚷嚷的也不知到底在骂些什么。只可惜在场没有人愿意去仔细听,更没有人想知道他那张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本宫只是来通知贤王一声。”阚衾寒挑眉说道。“贤王看来永远都只能在这黑屋里做你的白日皇帝梦了。”说着阚衾寒还扭头左右欣赏了一下贤王附近的环境,勾唇一笑,转身离去。
徒留一声一声喊叫飘荡在空中。
贤王终是贤王,他的奢望不过是黄粱一梦。
第77章 大婚
“接上文所言, 贤王虽仍有所不甘,但终还是为保存最后一丝颜面而自尽于监牢之中……”茶馆内,一人一手拿着一个间板, 那硬木乌黑发亮, 大抵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 变得颇有韵味,正如这个故事一般, 虽久远,却是经久不衰、历久弥新。
贤王经此一败,朝堂瞬时大多数人便导向了长公主, 那年幼的皇帝正如那扶不起的烂墙一般在这贝阙珠宫的皇城的角落里整日池酒林胾,每日每日醉生梦死,也不再听到他嚷嚷着要权要势, 只是浑身散发出糜烂的味道,唯有那光鲜亮丽的外袍昭示着他的曾经的身份。
他不恨阚衾寒吗?
也许夜深梦回时, 有过这样的情绪。但他没有改变的能力, 也没有改变的欲望,就算有一些臣子试图支持他, 维持正统的秩序,他也只是麻木的催眠着自己,欺骗着自己,以靡丽的生活来伪装自己的落魄,甚至于有一丝满足于这样的生活。
但生活怎么会如他所愿, 即便他愿意一直当一个傀儡, 也有人不允许他这个变数一直存在着。
于是乎, 据史料记载,年纪轻轻的皇帝便早早由于过度纵欲而身体衰竭而死, 而长公主由于文武兼备,辅助先帝有功,且为最后一个皇室亲族,在众多臣子的请求下,登基为皇,治理国家,改国号为“新”意喻为全然一新的国家。于此年派遣亲信于山灵等地安抚因战争而遭受灾祸的百姓,得到民众的广泛支持。
次年,颁布实施多项与提高女性地位相关的政策,例如女子应与男子一同入学学习,可同时参加入仕考试、女子入学朝廷可提供补贴、女子有提出和离的权利等鼓励女子积极提高自己的能力和敢于说不的勇气。
而于第三载,皇帝阚衾寒力排众议娶臣子濮忆谨为皇后,其中艰难自是不用多言。
其盛大之况也是难以用语言和文字将其简单的描绘出来。
——
这天,很早濮忆谨就起了床,被一堆人簇拥着为其描眉施朱,嘴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起来,即便是抿着嘴唇也无法收敛上扬的唇角,面上即便还未施粉黛,也是粉红非常。虽未即“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但其清丽的面庞和那不断上扬透着浅浅“傻意”的笑容也透着她特有的率真。
将头发绾成发髻盘在头上,并以脂白的玉笄固定在头上,玉质温润纯粹正与濮忆谨的气质所交相辉映,更称的其人清澈明亮。随即在发髻上佩上步摇,步摇以黄金与玉石制成,将黄金屈曲成鸟兽的形制,并缀以翡翠白玉等珠玉,最后横插于发间,随着她的走动而互相摇颤而发出清脆的声响,悦耳而动人。
其上身着玄色的上衣其下摆为绣有纁红色的云霞翟文,而下裳则为纁红色而下缘为玄色,二者相结合,意味着天与地和专一忠诚。蔽膝随裳为棕红色,大带也为黑色,而鞋履则为赤舄。
整体简约而不失格调,由简单的赤色和玄色所构成,简约的上衣下裳搭着润透的玉质配饰。
与此同时,阚衾寒则束以黑色丝带和发笄束发,身着生丝所制成的黑色衣裳,其衣制与皇后衣制为同一形制,而蔽膝、鞋履和大带都为黑色,其特别之处,有一条黑白相间的黼纹的披肩披在肩侧,垂直地面,衬得其更是沉稳和庄重。
只是一向沉默非常的阚衾寒今日却有一些不一样,自从阚衾寒坐上皇帝的之后,阚衾寒就肃穆之气更重了,颇有一种不怒自威之势,可今日自最开始她的唇角就一直轻轻上扬从未滑落下来,似有雪融之际时,轻盈清透之感。
她张开双手仍下人为自己梳妆穿着,眼神却不自觉望向窗外,窗外的树枝挨过寒冬,迎来新春,嫩绿的枝丫从灰褐色的树枝中破出,在微风中微微晃动,盎然的春意在这个略带寒意的日子里显得格外的珍贵,就像是如今的她和濮忆谨一般,度过了略显艰难的时间后终于迎来了属于她们自己的春天。想着阚清寒的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上光,又好似窗外的春光穿透窗户映入了她的眼帘里。
随着二人整装待发,便要派大臣去接皇后,但阚衾寒却拒绝按礼制而行,决定由自己骑马前去接她的阿谨。
晨光照在阚衾寒身上,风轻柔的吹起她的鬓角,显得她更加神采飞扬,随着一声“驾”,马儿飞驰而去,衣玦随风飞扬,在风中飘摇而灵动。
——“驭”随着一声轻喝,阚衾寒与一众随从停在一宅邸面前,濮相等人早已在府邸门口跪着等待迎接皇帝等人的到来,随着迎亲使者高声宣召,濮忆谨从内侧走出,结果使者手中的金册等物,而此时阚衾寒则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黑色素纱为阿谨披在肩膀,风拂过脸侧,步摇随风摇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正如这春天一般轻盈灵动。两人静静的对视着,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
眼角眉梢之间都流露出轻快的笑意,瞧着笑的快咧开嘴的阿瑾,傻气的模样似乎也感染了阚衾寒,竟是也笑的咧开了嘴,璀然的一笑蓦然溢于阚衾寒的脸上,仿若惊艳了周围的一切,莫不要说阿谨当下就愣住了,就是周围的花草似乎也因此受到了鼓舞,开的更胜,摇的更欢了,就如也在为她们高兴一般。
“走吧。”阚衾寒轻轻的说道,眼神温柔缱绻的仿佛要将整个阿谨都要包容其中。
“嗯嗯!”濮忆谨腼腆的抿住唇,似有飞霞步入脸颊。
而后便是册立礼。所谓“天子临章德殿轩,百官陪位。”二人来到北宫的前殿,两人携手顺着赤红色的地毯而往上走,两人侧目而视,唇角便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待二人走到高台,二人一同相北而拱手相拜,而后两人相对而视,就在濮忆谨即将向阚衾寒行“拱手之礼”时,阚衾寒却意料之外的也向濮忆谨弯下了腰。
洋洋洒洒的日光落在二人肩头,仿若给二人镀上了层浅金色的淡光。两人向彼此弯下了腰,鬓角被风吹拂过面颊,青丝随风摇晃,却晃不走二人高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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