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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作者:懿肆      更新:2025-03-18 08:55      字数:3336
  “不好?”阚衾寒反问,她站起来,弯腰抱住了阿瑾,馨香在鼻尖炸开。柔软的质地也在鼻尖晕开,濮忆谨的头埋在了阚衾寒的胸口。
  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小别扭也闹不起来了。
  阚衾寒轻笑起来,揉揉她的头,笑的十分甜蜜。
  “嗯咳……”坐在一旁的父亲咳嗽一声,强行刷了一把存在感。他无奈的摇头,尴尬的起身,“现在时辰不早了,就在这早些歇息吧。”
  语罢,他摆手,一步一顿的走向门外。
  心中不住的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不知道矜持呢……
  第46章 存活。
  阚景清在屋内听着来人禀报所见之景, 脑中濮存义那副狼狈的模样应由而生。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了抹奸邪的笑容,他嗤笑一声,挥手让其退下。手一点一点的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手指, 又再次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而濮存义则在大殿内面色暗沉的饮茶。
  阚衾寒和濮忆谨则呆在驸马府中, 依旧按部就班的做着琐事。仿佛完全不受这件事情的困扰, 又或者说是,完全对这件事情的影响完全不知情一般。
  不过, 阚景清却对这样的局面万分理解,毕竟在没到绝境的时候,人们总会对一切抱有希翼的目光。知道希望最终被狠狠敲碎。
  只有介时, 她们才会知道,什么是绝望。
  冷哼从他嘴里冒出。
  等待上朝的日子是那般艰难,最近皇上的状态趋于崩溃, 他能明显觉得自己活不长了,也许都等不到查清谋害自己的凶手到底是谁, 于是, 他变得愈来愈烦躁,愈来愈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只有那温婉娴熟的贵妃依旧陪伴在身边,还有那太子偶尔来刷个存在感。除此之外,再无半个人烟。
  一切都是那般寂静,好似以入空洞。
  即使是垂垂老矣,皇上依旧拖着这羸弱的身子, 在太监的搀扶下, 来到了大殿的龙椅上。说是搀扶, 倒不如说是瘫在某人的身上,而那人使劲力气带着他来到这上朝。
  不知道的人也许会道当今皇上甚是贤明, 身患重病依旧带病处理朝政之事。可知道之人却是明白他的心思,不过是想等一个结果,一个谁谋害他的结果。
  幸而,濮卿没有让他失望。
  濮存义今个大早,天刚蒙蒙亮,他就披了件外套,弯着身子,悄悄的跑到院子中,刨土,取证,最后露出了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在朝堂上昂首挺胸,侃侃而谈。一份份证据摊在皇上的面前,他一字一句的把贤王的罪证列的清清楚楚,他毫不犹豫的把矛头指向阚景清。
  阚景清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浓的化不开的恨意。
  他张嘴想辩解什么,可每一个证据都指向他,不论真假,他无从解释。
  而坐在上方的皇上大怒,他狠狠的拍着椅子,可却不曾想发出的声音弱的几乎微不可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可那蜡黄的手却是痛极,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虽不喜这孩子,可自予对其也不算太坏,可这儿就是这般对待她的,可真真是……狼心狗肺!
  皇上气极,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在太监的拍打下,渐渐平静了下来,可心中的怒气依旧如那滔天巨浪,滚滚不平息。
  最后他憋着一口气,用尽了力气,大吼一声,“来人,将阚景清拉入大牢,从起贬为庶人!”他说完这一句话,一口鲜血亦从口中喷出,场面瞬时间混乱了起来。
  皇上身体的情况,下边的臣子,此时更是理解了不少。
  可理解了又如何,至少现在,他依旧是个皇上,依旧拥有着总领一切的权利,决定你生死的权利。
  他们缄默无言,只能看着阚景清被蜂拥而上的士兵牵制住,带走。
  不管是幸灾乐祸,还是兀自愁苦,在这一方大殿中,是那般明显。
  总而言之,场面一片混乱,阚衾寒几人看着阚景清被带走,将他他眼里的狠厉收入眼底。除去了一大祸害,可是不知怎么的,阚衾寒觉着一切似乎还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关入大牢,不是置于死地不是么。
  仿佛一切都还有翻身的机会,分明阚景清的结局已然是显而易见了。
  皇上在大殿上当众喷血,弄得人心惶惶。太医跪在皇上的龙榻之外,颤抖着,不力的说着,臣等愚钝等话语,再明显不过的结局了。皇上活不久几乎是他们之间无需隐藏的秘密。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害怕皇上就此将怒火牵引到他们的身上,让他们不好过。
  只因无法医治这个回天乏术的老人。
  “罢了……”皇上虚虚的说着,刚暴怒过的他现下好似冷静了不少,他挥退所有人,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发着呆。
  空洞的眼眸里是一片灰败,他全身无力,好似连移动一根指头也得动用她身上无尽的力气,说一句话得拉扯他那干瘪的嗓子,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他呆着呆着呆了数十分钟,那模样就好似早早离世,空留一空壳,可伸手探鼻,却又还善存一息。
  这副模样持续到,太监的脚步声响起,前来报信说,“公主前来请安。”
  他这才找回自己的意识,木然的点点头。
  确实该见见阚衾寒的,明儿[三皇子/太子]还那般小,阚景临根本做不得数,只有这一个女儿可以帮的上太子。他可得让她注意着。
  根深蒂固的偏见让皇上并不担心怀疑阚衾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一昧的相信阚衾寒不会谋逆,更不会与自己的弟弟作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阚衾寒在他臆想之时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与皇上打了个招呼后,便默不作声。分明就是她来请安的,可此时她却是默不作声了,只等着皇上说话。那模样,可真的说的上是不卑不亢。
  阚衾寒等着,等着老皇帝终于受不住与自己交代些什么。
  还好,老皇帝的确受不住了。
  他颤着声说,“寒儿,你从小就极喜文,喜武,偏生又极有天赋,与朕的那几位姐姐都不一样。”
  “朕知道你与她们不同。”
  “所以,朕想让你辅佐太子处理政务。”
  “介时,朕会下旨的。”
  不知说他心大还是什么。
  而老皇帝压根没有力气偏头去瞧阚衾寒,更没法看清她眸里的情绪。
  所以他只是兀自说着。
  “儿臣自当不负父皇之命。”阚衾寒行礼,谢过。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而躺在床上的皇上也如一个残障,听不懂,看不见。
  这样的情况下,不过是一个倾听一个接受,*即便此时阚衾寒将他抹了去,他也发不丝毫的声响。
  不过幸而,他还有用。
  俩人的谈话的前所未有的平静,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僵持冷漠,只是平静的好似俩个不过萍水相逢的人在相遇时所用的语气一般。
  “寒儿……”
  “像儿时一般唤朕一声父皇可好?”就在阚衾寒准备出声告退的时候,皇上的声音倏然想起,带着微颤,在这冷寂的空间里显得那般突兀。
  “……”阚衾寒沉默了。她定定的望着不远处床榻上的老人,她只瞧见一个侧脸,鬓如霜。她还记得小时候的父亲总是笑的潇洒,如一翩翩君子,十几年过去了,物是人非。白霜染上青丝,温暖的心被冰寒凝固。
  与从前的那人相比,分明是俩人。
  而现在这人让她唤一声他父皇。
  她是唤的从前的皇帝,还是唤的现如今的皇帝?
  是那个对她宠爱的人,还是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不管是谁,踟蹰的最后,阚衾寒还是唤了他一声……
  父皇。
  啊,皇上闭上了眼,艰涩在胸腔弥漫开来。终究还是不一样了,终究还是回不去了。同一人唤出的父皇,差距竟是这般大吗?
  曾经那声甜腻的呼唤成了现如今的冰冷的利剑。
  阚衾寒面色复杂的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心中微叹,若不是这人的不择手段,她们之间的情感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啊。
  俩人就这么静默的对峙着,说是对峙,却丝毫没有对峙的气息,只有那弥漫在俩人之间无言的窒息,好似抓着你的喉咙,卡着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皇上挣脱了这只巨兽,对阚衾寒轻声说了句,他累了。如此阚衾寒便抬脚离去。
  外边的阳光明媚温暖。
  如记忆中的那抹阳光一般。只是当日这抹阳光的底下是当年那阴暗的回忆。
  刚走出去,迎面碰上的是阚景明。她的三皇弟,当今太子,未来的储君。
  阚景清不大,心思却不少,好似是知道了马上就要变天了,他对阚衾寒笑的天真烂漫,如一个未世事的小孩一般。可他的眼里却是满满的挑衅。
  阚衾寒轻笑一声,擦身离开。
  若不是当时那件事情,如今这太子之位怎么会由这个不知好歹,不学无术的人来胜任?她真是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对她们那么狠心,对她母亲,弟弟都那么狠心!母亲难道还不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