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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作者:顾徕一      更新:2025-03-14 10:59      字数:3283
  她心里慌得要死,戴上帽子又戴上口罩才钻进路边小店,生怕别人看出来她是许汐言助理。
  老板懒怠的抬眸一看她吓一跳,还以为有人打劫。
  她压低声线:“有……么?”
  把许汐言刚才发的那英文词用中文又说一遍。
  老板瞟她一眼,取出一个小盒子递她。
  她扫码付款,又匆匆跑上车,许汐言在后座一声不响,她摘下口罩叫司机:“走吧。”
  一直开到闻染的出租屋楼下,入了夜,一个人都没有。
  许汐言也就没戴口罩,拉开车门走进一片夜色掩映,陈曦贼眉鼠眼跟在她身后,低声叫她:“言言姐。”
  许汐言很平静的“嗯”一声。
  陈曦做贼一样把那很小的盒子递过去,许汐言:“谢了。”
  便上楼去了。
  陈曦回到车上,一颗心还在砰砰直跳。
  她能看出许汐言对闻染不一样。她跟许汐言几年了,很清楚许汐言从前连跟人过度亲近都排斥。
  这这这,进度条一下子拉得有点猛啊。
  陈曦坐在副驾,又咽了咽口水。她有很多需要等着许汐言的时候,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到手心冒汗。
  那可是许汐言啊。
  直到许汐言给她打来电话,她赶紧让司机开车过去。
  雨还在下着,把许汐言站在楼下的身影掩映得很模糊,变成了一副笔触模糊的油画,湿漉漉的,只有指间猩红的烟头在夜里闪着明灭不定的光。
  望着车开近,还没等陈曦下车,她独自走进雨幕里来。
  拉开车门上车。
  陈曦小心的往后瞥一眼:“言言姐。”
  “嗯。”许汐言应了声,声音比平时更懒倦些:“回去吧。”
  陈曦不敢多看她,只觉得她的发丝沾了雨,在夜色里也缭绕出不一般的风情。她和来时路一样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睫羽在潮湿的雨天里浓重的下垂。
  陈曦心想:她刚才买给许汐言的那一小盒,这是用了……还是没用啊?
  直到下车。
  许汐言拉开车门的动作从来显得漫不经意,风情就在那般随意中四溢。
  陈曦让司机去停车,自己赶紧过来帮许汐言掌着车门。
  许汐言一低头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本来规整竖了一路的衬衫领,软塌塌垂下来一半。
  哇塞!陈曦惊异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因为许汐言那冬天第一抹雪色般的纤长颈间,能隐隐瞥见吮过的痕,还不少。
  想不到一向看起来文文静静的闻小姐闻染。
  这、这么野啊。
  第44章 言言姐你“好好”休息
  陈曦一路把许汐言送回了房间。
  “言言姐,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辛苦了。”
  “那言言姐,你好好休息。”陈曦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 莫名就在“好好”两个字加上了重音。
  许汐言抬眸瞥了她一眼。
  最终浓睫又垂下去,带着一半鼻音:“嗯。”
  ******
  陈曦走后,许汐言先去洗澡。
  脱掉西裤时,陈曦买给她的那小盒子, 无声息的从西裤口袋掉到柔软的地毯上——没拆封。
  反正房里就她一个人, 许汐言脱掉所有, 就那样往浴室里走。
  走进淋浴间前,先凑近盥洗镜, 看了看颈间被闻染吮出的痕。
  陈曦买给她的小盒子没拆封,不代表没事发生。
  一切都发生了。
  当那番关于“礼貌”的谈话进行后, 许汐言有一个暂停。
  闻染张开眼,望着她。
  许汐言:“我的……在外面,我西裤口袋里。”
  她说了个英文。
  闻染翕了下睫毛。
  尔后张开, 分明整张脸连同耳尖红得发烫, 可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沉静:“用我的吧,我也买了。”
  许汐言看她一眼。
  她咬了下唇,用很低的声音说:“我买的是超薄的。”
  许汐言后来想过很多次她为什么对闻染欲罢不能。
  因为闻染每每石破天惊, 当你被她温静的外表所迷惑时, 她总会露出你完全意想不到的另一面。
  比如这时她从薄被里起身, 一只手臂撑着身子去拉床头柜抽屉,许汐言只能看见她的半边肩膀,嘴里问:“什么时候买的?”
  闻染把一只盒子递她, 躺回去:“下班路上。”
  许汐言拆开盒子。
  “闻染。”她低低的叫了一声。
  闻染像是完全知道她在说什么:“嗯。”
  安静的垂着睫毛,像卧室窗台上所养的那盆白昙。
  许汐言其实自问是个挺冷静的人, 有粉丝形容她是冷淡的火焰,这说法挺贴切。她的神经敏感而强大,对这世界报有强烈的好奇和兴趣。
  但也正因为这样,她的兴趣似水晶球里碎落开来的雪花,太分散了。任何人与事对她来说都是有也行,没有也行。
  所以她浓烈的五官下,藏着冷淡的眼神。热烈的好奇下,藏着漠然的心。
  许汐言人生第一次感觉自己失控,是在闻染看着她撕开银色包装。
  她瞥了闻染一眼。
  本以为凭闻染内敛害羞的性子,一定会挪开眼,可闻染没有,就是垂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料理自己的手指。
  那是一只全世界顶级钢琴师的手。
  那是弹奏出霁月风光旋律的手。
  可那只手即便在这样的情形下,微微泛着光,仍然美得近乎神圣。闻染面孔涨得通红,可眼神澄澈而冷静。这样的反差像是,闻染穿着最质朴的棉质长袖睡衣,却在诱着她做最放肆的事。
  许汐言有种感觉,闻染的灵魂像是升到半空,俯视着这两个在一张窄窄小床上纠缠的女人。
  在那件事发生的一刻,闻染没有咬唇,没有蹙眉,只是用很小的声音叫她:“许汐言。”
  一滴泪从闻染的眼角滑落,她的睫毛在微微发颤,可她的表情那样平静。
  许汐言也不知为什么。
  闻染那唯一的一滴眼泪,像烫进了她的心里。
  也像烫进了她的灵魂。
  ******
  另一边,闻染的出租屋。
  许汐言走后,她去洗了个澡。
  她的身体甚至早于许汐言每次碰她以前,在许汐言那冷淡又浓情的眼神望过来时,便迫不及待给出最汹涌的反馈。
  还好许汐言没经验,也许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
  闻染拉开窗帘,回到床上,靠在床头,给自己点了支烟。
  一手搭在自己的小腹,望着窗外的雨。
  今晚的雨势有多淋漓,她就给了许汐言多少的反馈。
  而她现在的动作,像是要好好消化这一晚。
  雨打在玻璃窗上,却惊得屋内窗台上那盆白昙的叶片一抖。
  闻染便是在这时,轻轻叫了一声那名字:“许汐言。”
  屋内静静的,只有一盏台灯的光影、指间的烟头和白昙的叶片应和着她。
  闻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垂眸看了眼指间,才发现刚才那阵面颊微凉的感觉,是她自己哭了。
  不是难过,绝不是难过。
  这是一种很复杂、很难形容的感觉。
  她从床上起来,翻开上大学后就记得时断时续的日记本,烟夹在指间,很随意的一页页翻过去。
  无论那一点浅银的烟灰落在哪里,她的视线追过去,那里都写着许汐言的名字。
  她的这本日记里,根本就写满了许汐言。
  闻染把日记翻到最新的一页,夹烟的那只手把那根充作书签的红穗丝线理顺,另只手握起钢笔,就是许汐言今晚签合同时用过的那一支。
  她把烟含在唇间,在日记本上写:「她指尖探入的时候,我像八十八个黑白琴键。」
  「心脏都为她震得嗡嗡作响,灵魂最深处都在为她尖锐的嗡鸣。」
  「可我只轻轻叫她的名字,像无数次在梦里那样,叫她:“许汐言。”」
  闻染写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的唇瓣一抖,银白的烟灰又一次簌簌而落。
  落下的位置又是那三个字——闻染用海蓝色墨水写下的名字,「许汐言」。
  ******
  第二天闻染去上班。
  在工作室泡咖啡的时候,奚露围着她看了半天。
  闻染淡淡一笑:“怎么了?”
  奚露又多瞧她一眼:“总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闻染抿一口咖啡,何于珈体谅她们每天都要大老远跑文创园来上班,办公室咖啡豆买的还可以,是星巴克,咖啡香气在唇齿间溢散:“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奚露摇摇头:“说不上你是比平时看起来高兴,还是比平时看起来不高兴,真是奇怪。”
  闻染刚要答话,这时工作室门铃响起。
  “谁啊?”奚露觉得奇怪,放下咖啡杯走过去。
  她们的客户大多线上预约,这文创园又偏远,一般没人来。